楚怀王急匆匆回到后宫,刚踏入宫门便看见郑袖穿着一身丧服坐在卧榻上哭泣,靳尚躬身立在一旁安慰她。楚怀王走到郑袖身前疑惑问道:“爱妃,你不是突发疾病了,为何穿戴一身丧服?还有你靳尚大夫,为何不去上朝?”
靳尚躬身回道:“回大王,臣下身染风寒,上朝迟了些。半途听说娘娘突然病了,便赶过来看望娘娘。”
楚怀王半信半疑:“你倒来得挺快!”
郑袖哭泣道:“臣妾命不久矣,这身丧服特为大王穿戴!”
楚怀王生气道:“寡人正与大臣们商议要事,你却骗寡人回宫,为何如此胡闹?”
郑袖哭泣道:“大王,你先别发火。你同众臣商议那要事,难道不是新宪令?”
“寡人正在审阅新宪令,今日便要陆续颁布施行了!”
郑袖苦苦哀求起来:“大王,你难道不知,新宪令一旦颁布,朝野上下便聚众造反了,臣妾必然被乱臣先杀死!那时候,郢都只剩大王孤零零一人,死无葬生之地!臣妾一生忠于大王,一生爱着大王,臣妾不为大王穿戴丧服,还会有谁为大王穿戴?”
楚怀王疑惑道:“你别危言耸听,何处听来这些流言蜚语?”
郑袖问道:“那宪令是何人所造?”
楚怀王回道:“自然是屈原哪。”
郑袖步步紧逼:“这就对了!大王,你仔细想想,屈原父辈并没为国家立过半点功业,自己也没享受世袭俸禄,所以他才要对封疆大吏们三世而斩,对他并无半点损害。而那些贵族、世卿、领主们,所承袭那点俸禄皆是父辈们用鲜血与生命换来,有何错误?屈原起于乡野,蒙大王错爱,却狂妄至极,有何资格斩收别人俸禄,有何资格收回别人家领地?…他口口声声要变法强国,却与其他大臣水火不容,闹得朝野上下反声四起,难道这些朝廷元老们都错了,唯有他屈原一人正确?谁知他内心藏着何种阴谋?他之所以如此做,分明是为了排除异己,只为稳固根基,掌握大权…”
楚怀王沉默地听着,一言不发。
此时,上官大夫从宫门外跑进来慌慌张张禀道:“大王,朝堂之上已经是一片混乱,众位大臣已脱下官服与官帽,正在地上打滚哪!”
楚怀王惊讶道:“他们意欲何为?”
上官大夫回道:“诸位大臣都对新法不满,声称与其三世而斩,不如现在便斩了!大臣们嚷着说要将手中权力全部交给屈原一人,日后哪,这满朝文武百官,便只剩屈原与昭阳大人为大王分忧解难了!”
郑袖附和道:“大王,你看,臣妾没说错吧,这可不是危言耸听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