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袖长袖一甩吩咐道:“别左一声娘娘右一声娘娘,大王既已拜你为三闾大夫,日后本宫也得尊称你一声先生了,快快起来吧!”
屈原不敢起身,转头望望兰台令。兰台令向屈原使了一个眼神,众人才一同起身谢恩。
郑袖指指甬道上的兰花:“这兰台清幽雅静,繁花浸心,正好抒发心中诗情,屈原先生可愿陪本宫去走走看看?”
屈原迟疑片刻,躬身领命:“承蒙娘娘邀请,屈原愿往。”
“如此甚好,走吧!”郑袖轻转玉体,随口吟道,“婀娜花姿碧叶长,正是赏兰好时光。”
随后,贴身侍女搀扶着郑袖的右手跟在右畔,屈原若即若离跟在郑袖左畔,三人漫步徐行,穿梭在兰台花间甬道中。
三人来到一处平台上,周围兰花簇拥。郑袖欣喜赞叹道:“素来就听闻兰台兰花之美,本宫却从未特意来观赏过,皆因俗眼粗浅,怕玷污了这美色。今日有幸得诗人相伴,穿行在这兰花丛中,也算沾了几分仙气。身心舒畅兮,宛若置身天国也!”
屈原用余光瞟了瞟郑袖,但见她: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屈原也赞道:“这兰台兰花之美,确实令人震撼!然而,却多了些许雕琢,多了些许束缚,远不及山间兰花之清幽,不及江畔兰花之灵气,不及原野兰花之自由!娘娘若有兴致,可选个花期,到屈原家乡去看看那些野花野草,漫山遍野争妍斗艳,那才是自然之美,震撼之美!”
“如此说来,先生爱乡野,爱自然,爱自由。”郑袖转身凝视屈原,“既然先生天性爱自由,何不去
浪迹天涯,神游四海,为何还来这朝中做笼中之鸟?”
屈原急忙躬身施礼:“回娘娘,所谓琼舟瑶楫,无涉川之用,金弧玉弦,无射矢之能。高洁而无政事者,非拨乱之器,儒雅而乏治略者,非翼亮之才。屈原来郢都,是为大王知遇之恩而来,为楚国百姓而来,也是为天下苍生而来。以身许国,至于个人自由,又岂能与黎民百姓之生计相比?”
“高唱远和,不为庸愚吐言,出生入死,不为薄德献身。如此说来,先生心怀鸿鹄之志矣!”郑袖伸手轻拍着屈原肩头,“既然大王对先生有知遇之恩,那本宫待先生如何?”
屈原鼓起勇气抬头望了郑袖一眼,发现她的眼神中确实流露着仰慕之情,于是谨慎而低声回道:“能遇娘娘一知己,屈原三生有幸!”
现场气氛顿时变得暧昧起来,郑袖身旁的侍女已开始捂嘴偷笑了。三人均未说话,静默离开平台,继续往前行走,不一会儿已来到兰台最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