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挂满了许愿铃。
许愿铃拖着长长的字条随风飘扬,不用看也知道字条上写的无非是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你看啊姜若,全世界都在相爱。
那棵痛苦的树,他是不是其实在诅咒着那些写下愿望的人们呢?
傍晚,姜若一个人回到t细胞,忽然提出,去看冰雕。
“你不怕冷你去啊。”周周在滨城长大,什么样的冰雕没见过,兴致缺缺地抱着一只热水袋,打着哈欠,划拉着手里的控制面板,随着她的动作面前的大屏幕上切换着最近的新剧。半晌她忽然想起什么,“不对喔,现在还没开始结冰吧?你看个鬼的冰雕喔?”
姜若推起她的轮椅就走。
“喂干嘛呢!”周周想自己把轮椅开回去,但钥匙孔处却摸了个空,“我椅子钥匙呢你也拿走了?救命啊!拐卖人口啦!”
“你喊啊,”姜若说,“喊破嗓子也不会咳咳,”好像脱口而出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台词,他掩饰地咳了两声,再冷笑三声:“有本事你站起来跑回去啊?”
秋末的滨城已经很冷了,但周周没有骗他,还没有到结冰的时节。
广场上空荡荡的。
当一座真正的建筑被拆掉的时候至少还会留下残垣断壁,但那些冰砌的建筑在融化以后,却消失得干干净净。
记忆里的埃菲尔铁塔,中世纪教堂,望京soho和巨大的摩天轮,连同在它们前面合影的人,全都不见踪影。
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
“大冷天的,宅起来难道不快乐吗?”在姜若又一次把轮椅调到制动模式,然后斜靠在椅背上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时候,周周终于忍不住吐槽,“你有没有见过超市啊公交上,腿脚不好的大爷大妈们,杵着的那种推车式拐杖?你现在这样子就跟他们差不多你造吗?”
姜若从鼻子里笑了一声。
“小伙子年纪轻轻的,未老先衰,你这样很危险啊!”即使姜若不搭腔,周周也能自逗自捧地演下去,“你推我出来就是差个拐杖吗?还是说你想找点气氛?‘又是秋天,妹妹推着我去北海看了菊花’的那种气氛?那你也等菊花开啊?”
我知道北海还没有菊花,可我还是想来看看。
我不想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