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还要感谢季晏清,如果不是他当时推荐的几个实习经历,纪惜时可能上手会比别人慢很多。
纪惜时这么想着,她拉开门。
季晏清坐在玄关处,他很安静地曲着腿蜷缩在门口,偏头像是睡着了。
明明房间里有床可以睡,但他只是这样坐在门口,头发是湿的、白色衬衫也有点被染湿了,黏在身体上,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其下轮廓。
听见纪惜时开门的声音,季晏清悠悠转醒,他眼中还有尚未消散的困意,眼睫挂着些许水珠。
纪惜时有些惊讶:“……怎么啦?”
季晏清闻言仰头看她,青年的黑发被淋湿,像是落水的小动物:“我很想你。”
纪惜时:“我也是。”
季晏清定定看着她:“……”
季晏清想说,他看见陆衡也送纪惜时回家了。
一个伞下面撑着的两个人看上去是多么和谐——这种想法一旦产生就开始无限蔓延。
季晏清知道陆衡也是什么样的人,从高中开始,这位少爷就很少出现在学校里,他桀骜不驯,甚至到了无法无天、除了陆理事长外无人可以管住的程度。
和季晏清完全是两种相反的性格。
季晏清可以肯定,如果陆衡也对纪惜时没有好感,绝对不会亲自从车上下来,撑开伞将她送到门口。
他们在一个公司,同一个地方、甚至同一间办公室上班。
季晏清想到这里,忽然觉得有点窒息。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的交流越来越少了,聊天的内容逐渐关于工作,到后面演变成每日的早安和晚安。
季晏清没有办法,家族的压力沉甸甸地挂在他的身上,母亲和父亲不断地向他施加压力,仿佛没有完成这些事,他的前半生就毫无意义。
如果…放弃一切呢?
纪惜时想叫季晏清起来,去洗个澡吹头发,换上干净的睡衣睡觉,忽然意识到季晏清看着自己发愣的样子有些不对劲。
他在哭吗……?
纪惜时指尖颤
了颤,她在他身边半跪下来,伸手用拇指抹去季晏清眼角滚落的泪水。伏。
床头的盒子全空了,季晏清摸索的手僵了僵,他手扶着纪惜时的腰,眼中飞快地闪过挣扎的情绪。
纪惜时蹭蹭他的脖颈:“没关系,安全期。”
而且她也会吃药,主要是有点舒服,也不太愿意中途停下。
但是他不愿意。
节奏骤然被打碎,他抿着唇撤离又重新进军,身上缠绕的链条随着俯身的动作有些垂落在了纪惜时的身上。
那链子已经全都沾染了属于季晏清的体温,像是从他身体中抽出的线,将两人的躯体连接在一起,随着靠近和远离的动作回到能够让它寄宿的体内。
纪惜时的理智被打散,十指紧扣的手陷进被褥中,本身就没什么力气,现在干脆晕乎乎地跟着季晏清的节奏。
然后停下。
纪惜时有些困惑地睁开眼睛看他。
季晏清说:“……我不想要孩子。”
纪惜时对小孩没有特别的想法,但她还是有些疑惑地问:“我以为你会喜欢小朋友呢。”
季晏清埋进她的颈窝,一下一下眷恋地轻轻蹭着:“太辛苦了。”
除此之外,孩子的诞生还会抢走原本属于他的爱。
——季晏清不希望看到那种场面。
他想要的是纪惜时所有的爱意,最好她的身边什么人都没有,她的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
从那天起,纪惜时只要下班就能在家里看见季晏清,他好像推掉了一些事情,转心做起了家庭煮夫。
上班结束以后回家,能看见亮着的灯和一桌子热腾腾的菜,纪惜时觉得自己的生活都美满了起来。
……就是吃完饭以后,可能还得多运动消食。
纪惜时没想到和季晏清能谈那么久的恋爱,她其实在很久之前就对这场恋爱关系的未来有所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