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六章远谋深虑

变臣 宇十六 1665 字 9个月前

两人聊了会家事,张克济正色地道:“主公此次被陷入狱着实危险,不妨将前因后果说与我听。”

江安义便将漠人设计,军情司推澜,黄喜陷害,楚安王助力等事详细向张克济说了一遍,然后道:“我在大堂之上认出那黄喜便是当年的张伯进,没想到他居然没死进宫做了太监,如今更是高居暗卫副督统、军情司使的位置,此人与我有杀父之仇,一定要想办法除去才是。”

张克济拈须沉吟,半晌道:“黄喜自然要除去,但主公之危不在黄喜,而在太子,主公此次入狱十分凶险,若不是恰逢化州事变,恐怕真要遭受大难。主公能有今日成就,除了自身能力之外离不开天子信重,而今天子病重,太子对主公远不如天子那样器重,长桥相迎、大理寺相迎不过都是帝王权术,不值一哂。”

江安义叹道:“太子性喜奢华,身边簇拥着一群小人,将来继承皇位,怕是要重蹈昭帝、宣帝故辙,边境又不安宁,战乱不断,国库空虚,若是加征税赋元天教之祸将重演。”

张克济正容道:“主公既有远忧,张某想问问主公,若是将来朝庭对主公不利,捏造罪名或索要财物,或贬官罢职,或拘入大牢,主公当如何行事?”

江安义沉默良久,开口道:“此次被陷入大理寺监牢,江某想了很多。自为官以来,江某遇敌不断,但天子对我信宠有加,为报皇恩,江某不避祸患,勇往直前。江某是崇文馆直学士,与太子有半师之谊,原本应该尽心辅佐,可是太子信用奸邪,视我为生利之器,甚至趁我入狱要走一半香水之利。说实话,钱尚在其次,只是太子如此行事,江某实感心凉。”

“若是太子即位,索要无厌,主公该当如何?”张克济再度发问道。

江安义叹息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能如何?无非是奉上家产、辞官不做,悠游林下,从此不过问朝庭之事。”

张克济纵声大笑,道:“就算是主公一再退让,恐怕也难保平安,想要悠游林下,怕是难难难。主公为天子驱驰,得罪世家、得罪百官,一旦失去官身,以何保护家业,以何保护家人?怕是重蹈当年卖竹器时的情形,两名衙役就能逼得主公走投无路。就算主公一身武功,也要落个亡命天涯的下场,主公的妻儿老小又该如何?”

卖竹器被侯七、马八欺侮的情形是江安义心中之痛,如今上有老下有小,亲朋好友一大群依附于自己,绝不能让当日之事重现。江安义愤然拍桌道:“是可忍孰不可忍,若是危及家人,江某说不得要冒死争上一争。”

“好”,张克济道:“主公既愿奋起相争,不将命运操于人手,张某便有几句话对主公说。”

江安义替张克济斟满茶,诚声道:“请先生教我。”

“当年齐国谋士马胜为其主营造三窟,张某不才,愿为主公谋几条出路。”张克济舒缓地语道:“主公屡遭暗算,何也,是因为主公崛起太快,根基太浅,所行之事又与世家、百官做对,自然会受到众多打击。”

“就拿李家来说,当年主公清理田亩,查出李家诸多不法事,可是天子的处罚不过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就是因为世家牵连太多太广,若是下猛药拔除会伤及朝庭的元气,天子也只能徐徐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