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挤得很紧,江安义一晃身,像只涂油的泥鳅从人群中滑过,周遭的汉子身子情不自禁地向两旁闪开,还没查觉出怎么回事,高阶之上已经多出了一个人。
那些亲卫看到江安义出现,抱拳恭身,齐齐道:“见过主公。”
李东鸿长出一口气,喜形于色地道:“安义,你总算回来了,这伙人半个时辰前就围住府门,吵嚷着要见你…”
江安义心中暗叹,李东鸿虽然文章写得好,但是处事能力却欠缺,半个时辰早就该一面让人给自己报信一面前去通知京兆府,要不是自己这些亲卫镇住场面,事情怕难以善了。与李来高相比,李东鸿差了些。
“东鸿,辛苦你了,你且回府中歇息,这里有我。”江安义微笑地道。这半个时辰李东鸿是如履薄冰,听到江安义这般说松了口气,拱手施礼退进府中。
江安义转身面向阶下的江湖汉,目光在为首的两名老者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扫了一眼围住府门的江湖人。自打踏入炼神还虚之境后,江安义逐渐领悟到返璞归真的道理,广明大师也向他传授了一些收敛气息的经验,站在台阶之上,江安义就像个精神点的书生,双眼清亮,并无凌利的光芒。
江安义在江湖上几无声名,几个知道他身怀绝世武功的人大都败在他的手中,自然不会出自己的丑。姜健与江安义有杀师之仇,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所以他不会告诉江湖人江安义有多厉害,他巴不得江安义能多杀了几个闹事的江湖人,到时候天子降罪才好。
带队的两名老者是江湖上的名宿,一个是雷州人云中客高威,另一个是登州人聚义庄庄主焦空羽,两人在江湖上颇有声望,又好管闲事,被康千峰鼓动着率众来向江安义讨个公道。
焦空羽与官府常打交道,知道官字两张口和官官相护的道理,一个不慎就要惹来无穷的麻烦。昨天被康千峰多敬了两杯酒,一时兴起答应和云中客前来江府讨说法,等真到了江府门前,看到那些散发出冷厉之气的护卫便心虚了几分,万一冲突起来出了人命,自己这个带队的两面不讨好,难怪康千峰夫妇没有露面,光派了门下的陈步亭等人,自己上了小狐狸的当了。
听说江安义不在家,焦空羽便有去意,无奈陈步亭煽风点火鼓动身边的那些无知汉子闹事,要不是焦空羽极力压着,与江府出来的那名先生磨叽时间,恐怕早已是刀光血影。见到正主出现,焦空羽也大大地松了口气。
看到江安义望向他,焦空羽脸上露出丝微笑,抱拳道:“江大人,老朽焦空羽,受众位好汉之托,前来贵府就三日前令徒和令夫人折辱江湖豪杰之事讨个说法,若有失礼之处还望江大人见谅。”
江安义很奇怪,江湖人不是一语不合就该拔刀相向吗,这么多人堵在府中前半天了,居然和李东鸿扯了半天,看这个带队的老头不笑不说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位和善的乡绅呢。
陈步亭站在高威的侧旁,对焦空羽的示弱极为不满,若不闹出点事回去少掌门怎么向背后的官爷交待。想到这里,陈步亭轻声对高威道:“高爷,焦爷家大业大,怕是不敢与姓江的硬扛,这场面还得老爷子您来扛。”
高威眯缝着的眼瞪圆,高声嚷道:“姓江的,欠债还钱,你的婆娘和徒弟打了人,把他们交出来当众抽二十鞭子,这场恩怨就算化解。不然的话,激怒了前来参加英雄会的好汉们,你江家鸡犬难留。”
江安义的笑脸顿时冷了下来,焦空羽暗暗叫苦,高威是独行侠,无牵无挂,好面子又死要面子,让陈步亭稍一激便口出狂言,让江府鸡犬不留,怕是你死了一百遍江家也没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