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银两的事情,他还是很在意的,毕竟是辛苦钱,人命也系在上面,幸亏留了个心眼,没有把药材全带上。
他走到黄灰相间的茅草边,然后蹲下身子,一根一根的把地上的茅草挑到手上,凑足了一手,他便笑了笑,看着手掌,感慨道:“比城外的茅草多出不少,织个席子是够了,就是不能吃啊…那就…编条草席吧!”
他一根一根的交叠在一起,然后来往穿插,像织毛衣一样,把有限的茅草按方格网状编在一起。
这个过程中,他显得极为认真。
就算是住牢房,他还是不慌不忙,慢条斯理,似乎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织席更重要的事情。
这副画面被出门的李大嘴看见了,他愣了愣,嘴巴合不拢了,低低惊奇道:“这人在干什么呢?”
“如果我看的没错的话,他应该是在编草席!”刘修屏撇了一眼,说道。
“编草席?”李大嘴挠了挠头,疑惑道:“这时候他还有心情做这个,真是服了他了。”他忽然咧嘴笑道,“他不会真把咱们大牢当自己家了吧?”
刘修屏停下身体,两条眉毛簇在一起,眼睛也捎带着眯起,脸上的表情不明,似乎在思考,又显得不怀好意,良久,才颇为感慨道:“真是个有趣的人呐!”
李大嘴看了一眼后面跟着垂着头的女子,赶忙迈步离开。
见孙鸣依旧在编草席,没有注意到他们,李大嘴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砸吧了一下嘴巴,刘修屏吐了一口口水,歪嘴道回头轻声道:“地字号牢房的住户就他们几个了吧。”
“是啊。”
看着那个人淡定地做这一切,他没来由地有些妒忌,但很快又变成了更隐晦的东西,他舔了舔嘴唇,冷笑道:“先回去吧,我们明天再找机会收拾他。”
李大嘴惊奇道:“你跟他真有过节呀?”
刘修屏淡淡睨了他一眼,见他一脸好奇的样子,砸吧了一下嘴巴:“不算过节吧,就是有点看他不顺眼。”
李大嘴呵呵了两声,没再说话。
两人在说话着,却冷不丁地听到旁边蹿出一句话:“他是谁?”
声音清冷,淡漠,仿佛自遥远的地方升起,拒人于千里之外,不可捉摸,但又确确实实在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