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欲现身悄悄跟上几个衙役,前往他们口中的县牢,忽然望到不远处的曲径边似有人影闪烁,眸光一动,立马将身形稳住,紧紧看着那个方位。
“前面那位,可是陈朋陈兄的朋友?”人影微微一动,然后自朦胧的月光下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出来。
“瘸子?”她目光迟疑,心道:“此人为何一眼就道破了‘陈朋’这个名字?莫非怎么认识陈朋?”
听到他的喊话,她嘴角右侧忽然泛起细纹,噙着一丝冷笑。
笑话,这深更半夜,忽然出现一个男子,而且又是在危险重重的县衙之中,她怎么可能因为他的胡言乱
语就使自己陷入未知的危险之中。
保不齐对方使诈,就是为了引她现出真身。
“你不用担心,我乃是陈兄好友,也是这县衙内的捕头。”那名男子见状,面带得意地笑了笑,笑容有些难看。
但她依旧纹丝不动,好像和墙角的黑暗融合在了一起。
即使对方是个瘸子,但好歹是个男子,而且是在县衙之中,她若贸然现身,说不说就中了此人的圈套。
对方似乎早就料到她会如此反应,也不生气,只是呵呵笑了几声,然后更加肆无忌惮地将自己暴露在月光之下。
这时候,她甚至可以看到对方的脸庞,带着淡淡轻佻和戏谑。
“呵呵,你以为自己小心翼翼瞒过了所有人,顺利地进入了这里!可是你没有料到,居然才刚进县衙就被人盯上了吧!”
闻言,她身形不动,目光冷冷扫了一眼安静得过分的四下。
这一扫,发觉县衙内的环境确实古怪。
在来之前,她可是为此担心了许久。
之所以跟陈朋说自己不来县牢,也有担心县衙守卫森严的考虑。
如今看来,这一点儿却是差点被她忽略。
而且从一进县衙便不对劲,怎么会那么顺利?
莫非真的是他在暗中相助?
她心中疑窦大起。
“今日,你能走到这里,不是因为县衙防守松懈,
而是因为…我在这里。”
那名男子此时十分无奈地摆了摆手,眼神变得轻佻和阴沉,“不然你以为…就凭你那几儿招,就能骗过守门的衙役?”
就目前看来,她应当暂时是安全的,至于安全的原因很简单。
要么就是对方使诈,要么对方真的想帮自己,但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前一个可能更大。
对方身份太过隐秘,而她以前又从未见过此人,这让她如何相信?如何选择?
任谁碰上这等事,都不会傻乎乎的相信此人的话。
可是他为什么要帮自己?他又怎么知晓陈朋这个人?
想到这里,她微一蹙眉,心中戒备之色不减反增。
“整个县衙内的布置我都一清二楚,在我决定好现身出来见你之前,就已经把你能见到的衙役都支开了。”
他用拐杖顿了顿地,语气稍微重了重,“所以,你现在很安全。”
月色朦胧,没有悬挂灯笼的县衙通道此时一片漆黑。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从头到尾,好像都是他一个人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