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从眼皮子底下过去。
不多时,刘修屏抬头看了看天色,只见日薄西山,浮光不在,于是笑了笑,陈朋告别道:“陈兄,天色已晚,我衙门那边还有事儿,就不陪你了吧。”
陈朋鼻子皱了皱,朝一边的荷叶努了努嘴,道:“吃了我的烧鹅,话还这么多?刚来的时候可没客气啊,这会见没吃的了,你就看不起我了?”
刘修屏略带歉意道:“陈兄你可别挖苦我了,为表补偿,听你的,晚上我给你那位朋友带上点吃的。”
“我也不想这样,我刚接手工作不久,手头上的事和手底下的人我都不熟悉,不如这样,改天我们找个日子再会,我们一定喝他个一醉方休!”
陈朋却是没心情听这些,虽未摆着手,但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一切:“你说这些话难道不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拉开了吗?”
他背靠着墙壁看了他一眼,鼻子皱着,眼帘垂下来,认真道:“说话就说话,别带着那股调调,你也不用那么拘束,我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这些东西我会考虑进去。”
“你也不必同我说这些话,你我只是点头之交,不必交浅言深,不然我反倒要对你的印象打几分折扣。何况我是个对结果在意的人,你说这些我也听不进去!”
在他看来,对方这番情态太过小儿科,像是惺惺作态,浪费大家的时间,而且这种事情说了一遍就行了,多说几遍就烦了。
如今想想,刚才他那番酒后之话也未必可信,以后还是要提防一番,下次见面他应该留个心眼,最好是能派人好好试试他的态度。
此次来寻他,一方面是为了那个人的事,另一方面也是想来会会他,看看他的态度,如果事有不竟,他身后的人绝对不会允许此人是继续存在。无法攥在手里的东西,跟沙一样,扬了便是。
当初选择他有着多方面的考虑,如今想想,这些考虑都不太稳妥。
黄巾军虽说这几年发展很快,但毕竟现在还是和官府作对的叛党,一般人没有到了山穷水尽也都不会走这条路,谁知道他有没有二心。
人心隔肚皮,这些东西都是虚无缥缈的。
何况刘修屏现在还摇身一变,成为了官府的一员,
虽然其中有他的布置,但其中个人的力量也不可忽视。
最让他心生不安的是此人父母俱亡,可谓家毁人亡,如今孑然一身,没有顾忌的地方,这是他看中的点,可这个点如今却有些棘手,因为这样的人的欲求无法确定,连欲求都无法确定,他便无从下手,因为暂时没有人拿到了他的实际把柄。
这是比较危险的,而且他爬的太快了。
至于他所说的为了报仇雪恨,这样的热血少年他也知道不少,但这样的人出现在身边的有有几个?
人对未知力量其实都是恐惧的,只是隐藏的好坏和对自己的自信多少不同而已,他不相信什么能比面临生死之间的大恐惧还更可怕,决心和恨意或许能持续一段时间,但最终都会屈服于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