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无人的巷道,禁闭的门户,折断在地的竹竿,倚靠墙壁的少年,站在墙头愤怒焦急的少年,以及犄角旮旯里蔓延的腐败的气味。
站在他们对面的,是身着皂吏衣物的衙役,一张张带着狰狞笑容的脸庞,和着水火棍,正如同猛虎般,汹涌地要扑向他们。
孙鸣的嘴角流出殷红的鲜血,痛到恍惚的精神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水火棍被他们收了回去,可是孙鸣觉得肋间依旧是火辣辣的疼痛。
“敢在我岚州城闹事,哼哼,本事不小。”带头的汉子瘸着一条腿,撑着拐杖,死死地望着他们,目光说不出的诡异。
听见这句话,孙鸣抬头看见了他。
这是一张辨识度极高的脸。
他带着一顶皂吏配置的暗色方顶帽,帽檐压得有点低,似乎是极力掩饰其自卑的内心。
帽檐下是一双压住一半是眉毛。约莫是长期愁苦的缘故,他的眉毛微微下低,朝着鼻心靠拢,是典型的拱形眉。
眼睛是那种上斜眼,眼里带着血丝,眼睑处叠纹不少,眼袋深重。
鼻峰不高,鼻形有些塌陷,有点像农民的墩厚鼻,但又带着丝丝油光。
嘴唇菱角分明,唇线微微下沉。年龄看起来不大,下巴的胡茬不算厚,但拉到了下颚两边,和自两腮长下来的发线汇合到了一起。
除了他之外,其他的衙役也是一脸不耐,各自站在有利的位置上,组成了一个简单的战阵,把孙鸣四周可以逃跑的道路一一封死。
“鸣哥!”黑子在墙头急呼:“你快上来。”他递出一只手。
“小心。”
只见一根水火棒闪电般打了过去,准确地打在黑子的手腕上,黑子身体摇了摇,差点把握不住平衡,掉下墙去。
“别把他打到墙那头去了!”瘸腿的衙役厉声斥道:“那是什么地方?你们还不知道吗?”不容他人质疑,他立马继续说道:“东城,是东城的小竹巷。”
“贵人住的地方!要是惊扰了他们,我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是,大人。”那衙役恭敬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