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有内奸?”陆文心吃惊道。
“内奸!”赵县尉愣了一下,然后拉了个长音,耐人寻味道:“县丞大人所言非虚,的确存在这个可能,但这并不是下官要说的。”
县令方知德含笑不说话,窗户边的占台雄的双手轻轻地放在窗台上。
“下官要说的是,事情不可能如此巧合,这岚州城内城外之事必有牵连。”他顿了顿,掷地有声道:“说不定,这是同一伙叛贼所为!”
“黄巾军…”陆文心的脸色逐渐难看起来,“原来是他们!”
如果不是他们放火,我怎会因此受到牵连!
忽然,他想到了一个大家都尽力避开的问题,那就是失火的原因,于是目光犀利道:“你如何知道此次义仓被烧一定是人为造成?而且一口咬定此事是和城外的人有勾结的人做下?”
面对他抛出的问题,赵县尉很干脆地说了一句:“很简单。”
“其一,这样的腊月天气,天干物燥,户外生火都麻烦,怎么会那么容易失火?而且,正因为天气寒冷,所以晚上出来的百姓更是稀少。”
“其二,你义仓把守森严,若是普通人玩火,怎么可能会到这里?而且库房外围还做了防火处理,一般的失火必然不可能造成现在的损失惨重,由此看来,一定是有人恶意纵火!”
“其三,本月已遭黄贼数次袭击,最近的一次就今日下午发生的东门大案,下官刚处理完东
门事宜,却马上收到城内义仓失火的消息,说明此事很有可能就是黄贼妄图令我分兵城内,自顾不暇,以此掩护东门数十贼人顺利出城的毒计。”
方知德点头附和道:“这样说来,倒是不错。”这是他第一次表态。
陆文心皱着眉听着这个赵某人的推理,却还没有找到反驳的理由。
“我看倒像是声东击西之法!”窗口传来占台雄低沉的声音。
“义仓之事,兹事体大,绝不是只为掩护东门贼人而已。”
赵县尉说的最后一句话看似很有道理,道细细想来的确存在不少漏洞。
比如根据赵县尉收到消息的时间来说,城内失火和东门事件可能不是同时发生的,如果消息有延迟,也可能是同时发生。
还有就是义仓被烧和东门事件两者之间破坏程度的问题。
相对客观地来说,义仓被烧的事情性质比之城外贼人出逃更为严重。
前者影响的是日后岚州的发展进程,是真正威胁到了岚官府的统治地位。
如果城外灾民因此哗变,成为攻击官府的另一支黄巾军,这岚州城可就真的岌岌可危啦。毕竟,城外城内俱为一体。
城外多有投奔在岚州城的亲戚而来,在早期更有不少混入岚州城的外乡人。
所以,两者之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赵县尉极为吃惊道:“大人所言极是,下官怎么就没有联想到呢。”
陆文心心中鄙视不已,他已经闻到了无声无息的马匹声。
至于这一句马匹拍得香不想,可能占台雄自己才比较清楚了。
“还有要说的吗?”声音依旧淡漠,占台雄好似不太受用。
赵县尉闻言嘴唇微动,眼皮耷拉了下来,似乎在看烧得漆黑桌角,他自然不会把自己东门失利的事情说出来,自讨苦吃啊。
沉默了一下,他抬起头,缓缓道:“还是那句话,下官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陆县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