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黑子瞪大了眼睛，用看弱智的眼神打量了温树尤一眼，瓮声瓮气道：“你有病吧？”

温树尤眼底闪过一丝怒意，佯装生气道：“小兄弟，你这是为何？”

黑子竖起中指，鄙视道：“好你个老头，既然你知道这样说话很唐突。”

“…”温树尤闻言一滞，喉咙呛得说不出话来。

卢郁平被看得有些不耐烦，但被温树尤沉着的气度压得不敢轻举妄动，强自忍住了说话的冲动。

温树尤虽然年事已高，从前惯看世间炎凉，但面对这样赤裸裸的讥讽，他也避免不了的气愤，此时的他只觉心中一万只草泥马跑过，就差直接爆粗口了，好在他还是很冷静的。

他把这种情绪化为了深邃的笑意。

他含笑不语。

黑子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自顾自说道：“可还这

么说我妹妹，而且，还当着我的面说，你想想，你是不是有病？”

温树尤忍不住皱眉道：“老儿与侄儿二人，对你们可并无恶意。”

“嘭。”

忽然，黑子听到了一声异常的响动。

那响动来自于那辆徐徐前进的夜香车或者夜香车上装着的那两个木桶。

夜香车停下来了，两只木桶稳稳地站在车身上。

披了面巾的老婆婆也停了下来。她面巾下的脑袋缓缓动了动。

在那一刻，黑子注意到了她。

他仿佛可以透过颤抖、阴蒙蒙颜色的面巾，看到藏在面巾下，夜香婆额间露出的，那一小截丑陋的脸庞。

他蓦地感受到一股难言的危险。

这种危险没有来由，就那样凭空地、突兀地出现在那里。

“哈哈。”

温树尤干笑了两句，面无表情。

他的笑声把那个声音压了压，却无法真正将之按压下来。

因为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把刚才的声响当成是耳朵的幻觉。

在场的人都有点异动。

夜香婆朝这边望了望，没有说话，但眼神似乎没有之前那么慈祥了。

卢郁平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黑子后面的女孩，他咬着牙，嘴角上扬，拧成一个奇怪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