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崖上稀稀拉拉地生长着几棵杉树、松树、樟树,大多枝叶凋零,满目的凄凉。西风呜呜咽咽,充斥着秋天的肃杀之气。
崖壁之上,那根用来吊人的松树此时失去了效用,被人随意地扔置在雪地里。树干不远处,七八个精壮的人影或迎风站立或倚靠着树干,形态不一,眉目中或多或少的带着些许疲倦。
“他是谁?”
这是张大力等人将那名华服少年拉上来后问的第二个问题,问这个问题的是张大力,他的眼神犀利,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敌意,和其他人一样,他并不欢迎这个五官清秀、皮肤白嫩得如同娘儿们,而且无论对谁都是一副看轻蔑视的少年人。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避开那位站在他们对面的那个华服少年和高大汉子。
张大力说话的声音不小,那三个字他说得铿锵
有力,隔着冷风传到安居高的耳中后,那又是另一番理解。
他们站得地方离悬崖已经有些距离了,但华服少年站得比他们更远。像是有意的拉开和他们的距离,不愿意和他们站在一起。
安居高优雅地倚着松树,他用一只手撑住自己,另一只手放在松树干瘪的树皮上。树皮很粗糙,被冷风磨蹭得有些着凉。他的手因为放在树皮上,手便有些冷意。那凉意从手掌寒到眉梢,不知不觉的,他的眼睛便也有些冷了。
他冷眼瞧着这边儿。他没有瞧那五个把他救上来的人,而是瞧着孙鸣和刘二狗。细长的眸子清澈而冷厉,一如既往的,他保持了他作为贵族公子的风度,他想听听他俩的答复。
燕铁衣默不作声地和他站在一起,恭顺地低着头,身体一动不动,和安居高站在一起,宛如安居高倚靠着的另一棵树。
他藏在眉毛下面的眼神飘忽不定,当瞥到安居
高的时候,透过安居高的身形和目光,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那个经历了陵墓中这么多事故,嘴角依然挂着淡淡笑意的孙鸣。
孙鸣自顾自笑了笑,他记得张大力救起他们的第一个问题是“霸老大哪去了?”他也是这样淡笑着回应,只说了一句模糊的回答——“不太清楚”,而现在,他们似乎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便抛出了这么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