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对了,我们今天拜的就是鬼。”
“拜拜拜,有什么好拜的。我厨房还有事呢!
这会儿忙不过来,唉,我说老刘头,你长进了啊,你这边一会儿会儿催魂似的,晚饭你到底还吃不吃了?不吃我可不做了,还能省一顿饭呢。”他老婆满不在乎道。
就在这时,案子上燃烧的烛火忽闪忽闪的,风声也呜咽起来,好像对刚才她说的话表示不满。
“这种事情马虎不得,马虎不得。要是耽误了时辰,没把他们的鬼魂送走,以后咱们家就等着鸡飞狗跳地遭罪吧吧。”老刘头一见案上情形,眉毛一跳,差点没喊出声,他惊惧道。
“还不是你自己造的孽!你个天杀的,想当初你要是听我的话,听我的劝,没参加那劳什子的黄巾军,今天怎么会被叫得去做这样丧天理的恶事,坑死了那些黄巾军不说,还害死城外那么多无辜人。”他老婆本来还算镇定,听着他用这么害怕的语气说话,慢慢的,她自己也变得害怕了许多。此时她瞪了一眼老刘头,觉得是他把祸事引火到家里来,骂道:“我的老天爷,我们家从
没有做过这样遭雷劈的事情,都怪你,怪你当初贪心收了那一腚金子。”
说到这儿,她陡然望见了那片沾血的案子,脸上顿时有些不自然了。
老刘头的脾气忽然暴躁起来,像中了邪似的,跳着脚大叫道:“你怪我,你还有脸怪我!你个死婆子,你这话怎么说得这么没良心?是,是,我的确猪油蒙了心,昧了那腚金子,可是当初我收钱的时候,你可就在旁边看着,你劝我了吗?事后你才反悔催我退回去,可是钱都收了,哪那么容易退?而且,我收那腚金子不是为了咱们家吗?不是为了咱们儿子将来聚媳妇吗?你这时候要怪我,怪我有什么用?”
“儿子,儿子,你还说什么儿子,儿子都被你扔到岷州去了,大半年都没跟我们见面了。我看你就是颗石头心,儿子到了那边,人生地不熟的,日子过得多难啊,你也忍心送他一个人过去。”
“要说你们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呢,你能不能用脑袋好好想想。”
“想什么?”他老婆气呼呼道,“你今天儿可得把话说明白了,我怎么着了我?”
“你也不想想,要是我这边投靠的黄巾军出事了,他在那边多少能过个安稳日子。而要是黄巾军真的成事了,我们也能把孩子接过来一起享福。我这是作的两手打算,那边吃了亏,我们都能保住我们的儿子,你这双眼睛怎么就一点儿也看不明白。”
他老婆听了话便没声了,老刘头以为她怎么了,顾不得收拾伺候鬼物的东西,抬眼一瞧,竟看见他老婆默默流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