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第076章:我之功绩 实在太多数不完……

“差个备胎。”徐希说着拿了信纸,写了几个字,又撕掉了。

“备胎?”公孙萚听音猜意,立马想到了人选。

“冯去疾。”姒染、秦俪几人异口同声。

冯去疾如今成了学宫祭酒,虽然学识上看来更有分量,但身边门客走了大半,有些转去了儿子冯劫那里,不愿意跟冯劫的参加了选官考核,剩余几人和他一起入了学宫。

王绾中暑的消息,他听说了一耳朵,和两个门客说了几句,就放下了,左右与他已无干系。

但冯去疾万万没想到,大半夜,徐希会趴在床榻边,把他摇晃醒。

他吓的一个激灵坐起来,“谁?”

“我。”徐希回他。

冯老夫人黑着脸补充,“是徐福。”

徐希吹亮火折子,点了气死风灯放在床头高几上。

冯去疾拍了拍胸口,愤愤的长出口气,“徐福,你搞什么?”

徐希搬了个春凳坐过来,笑眯眯道,“先生,王绾若退下来,你还想不想做丞相?”

冯去疾老脸狰狞,“我做丞相?你当初劝我退位,现在又想让我上位!?”

徐希笑容有些讪然,“当初不是您自己也想退吗,我正好顺坡下驴。”

她可真有气人的本事,比他儿子女儿孙子加起来都强!冯去疾脸色发绿,鼻孔出气,“你有本领你去上,别拉扯我!”

“那我去找淳于越?”徐希一脸无辜的询问。

又自问自答,“淳于越学富五车,计谋匮乏少见,让他升任丞相?陛下都不会同意。”

冯去疾瞪着她两眼喷火,“你怎么不去找冯劫?”

徐希嘶了口气,摸着下巴琢磨,“也不是不行,他升任丞相后,监察御史令的位子就空出来了,我的人正好上位。以冯劫的性情和他的政务能力,不出半年就能弹劾掉他。”

冯去疾:“......”

冯老夫人也甩他一个冷眼,自己儿子能力在哪还不清楚,非要把他的官位也撺掇掉。但她对老头子再做丞相也不是很支持,“少丞相是恐自己升不上去,让我家老头子顶上?”

“老夫人英明。”徐希笑着拱手。

冯去疾不想顶上,高傲的哼了声,“老夫现在学宫挺好,年轻求学时的豪情壮志不只是出仕,连你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都著书立学了,老夫也有想法。”

再说,还不一定能顶得上,顶得上也总有种不是自己的感觉,他何必费力不讨好!

“先生保持这个想法,1夫君子之行,静以养身,俭以养德,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您有大贤大儒的范儿了。”徐希立马给他吹嘘。

冯去疾听这话,皱着眉睨她,拆穿道,“你是想让我给你举荐吧?”

“举贤不避亲,先生也可举荐冯劫。”徐希微笑。

冯去疾哼了哼,“以你之功绩,又有陛下宠信,升任丞相不是难事。”

“这不绊脚石太多了吗,我怕栽个跟头。我喜欢一帆风顺。”徐希嘿嘿笑。

冯老夫人给老头子使眼色,此时卖徐福个大人情,儿子那个不会拐弯的以后还能得用。她之前搞红薯,今年又搞棉花,陛下只会更宠信她。儿子和那些朝臣都盯着她几年,不也没找到什么违律之事!

冯去疾看徐希尚且透着青涩的脸,两眼清澈单纯,期待希冀的望着他,像个好学的小辈来寻求老辈帮助,虽然知道是伪作,也免不了心下动容。

“既你大半夜跑到我这来求,我就帮你说两句好话。”

徐希担忧的问,“我若升不上去呢?”

“你不会先代丞相,缓转一下。”冯去疾皱眉喝道。

徐希大喜,朝他连连拱手,“多谢先生教我。”

冯去疾摆手让她赶紧走。

徐希临走还不忘朝冯老夫人拱手,“老夫人,您之眼光犀利,您之聪慧敏锐,希佩服之至,若您能出仕,必是良臣能臣。不知您对教导学子为人师可有兴致?”

“我......我吗?”冯老夫人愣了下。

“对。您学识也并不差,教导学子足以。宰相门前七品官,您与先生夫妻多年,自身必然不差才与先生结了婚契,晚年若能教导学子出仕,亦能青史留名。”徐希真诚道。

冯去疾预感不好,“徐福?”

徐希笑着说,“先生夫妻二人皆传道受业解惑,教授弟子出仕,后世之史,定尊冯家传世美名,后辈即便造反,也能得一句先祖夫妇皆贤才,可能过不下去才造反。”

冯去疾惊愕,怒指着她,“徐福!!你给老夫滚出去!”

“老夫人,我会再来寻您的。”徐福朝冯老夫人一拱手,转身快速潜出府去。

冯去疾喘着气怒喝,“什么话都敢说,简直......”

冯老夫人觉得徐希说的还真有道理,“是大胆了点。”

冯去疾坐着气了半天,继续躺下睡。

他喜好晚上在房中放置冰缸,驱散夜间门暑气,能睡个好觉,白日精气神好,这是和渚道子学的养生。

被徐希搅合一趟,再也睡不着了。

王绾也没睡着,惊哀自己活不长了,满腔不甘,却无法挽救。詹旭子和卢生哭着丹药无毒,还要继续给他用丹药,可延续寿数,鲁丞几个让他尽快安排朝中事。

昏昏沉沉间门,眼前一双沉冷愤怒的眼睛盯着他,问他:丹药好吃吗?

王绾惊醒,刚定了定神,鼻息里血腥味儿逸散开,他虚弱的抬起手抹了把鼻子,是血。

夜渐渐凉爽了,守夜的小辈、门客、奴仆都睡着了。

王绾收回目光,抓着帕子捂住鼻子半晌,察觉血不再流出,拿开血腥浸透的帕子,望着房梁呵呵呵笑出声,“王绾啊王绾,聪明一世,临终糊涂,毁害自身啊!”

“忠言逆耳,无怪乎人家拿你立威啊。”

两行老泪落下,王绾闭上眼睛。

天将明时,老仆惊醒,赶忙上前去看王绾,见他双眼紧闭,伸着手,床榻边掉落着染血的帕子,惊骇的扑上去,“主人!?”

守夜的小辈和门客也惊醒了,立马哭着上前。

王绾猛地睁开眼。

几人瘆了一惊,顿时又喜极而泣,“主家!”

王绾深沉的目光落在几人身上,“传卢生,再炼丹药。”

他已经中毒积深,脏腑衰竭,再服丹药,小辈们和鲁丞等人都不赞同。

连詹旭子都恐落个谋害之名,劝阻他再服丹。

王绾执意,命卢生给他炼制新的丹药,“我还要去朝中处理政务。”

“左相......”卢生也怯退了,想要拒绝。

“让你炼你就炼,否则立即处死。”王绾强硬道。

卢生低头,“诺。”

朝议上,王绾告假,他中暑吐血之事已经传遍了,今日朝议气息凝重诡异,各方已经蓄势待发。

嬴政目光威冷的睨视着下面的暗流涌动,鹰眸落在徐希身上,她面无表情的奏完今日政务,就退后不再多言,只神色比以往冷了一分。

大朝议后,朝臣散去,九卿议事。

嬴政唤来夏无且,问起王绾病症,“是中暑还是旁的?”

夏无且拱手回话,“中毒积深,脏腑衰竭。”

“可是丹药所至?还有救否?”嬴政剑眉拧起,沉声追问。

夏无且不敢说死,“之前从未见过,臣不敢断言。”

李斯率先把问题抛出来,“陛下,左相病倒,恐难再好,左相之职不可长久空缺,应早做安排。”

奉常、宗正和冯劫对视一眼,皆站出来应和,“左相本已年迈,此番病重,吐血昏迷,已呈油尽灯枯之态,左相之职陛下早日安排为妥。”

“众卿都以为谁能担此重任?”嬴政询问。

李斯眼神定在徐希身上,立马奏请,“臣以为少丞相能担此重任。”

冯劫立即反对,“少丞相一介女子,若成为我大秦左丞相,岂不惹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