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喊着抓殷通,杀殷通的声音海啸震天,萧何看着中间那个单薄挺拔的身影,敬服的五体投地。主君说得对,如她这样的人,有一个就是烧香了!
秦始皇怕是都不知道他有那么好,但凡有点羞耻心,听见她的话,都会脸热。
曹参看姒染,陈沅还有几个学子都在记录,收回震叹的眼神,凑过来,“回头让我也抄录一份。”
“曹长史聪敏记性好,多念几遍就记住了,变一变自己的话,也会更贴切。”姒染笑着回他。
曹参又拱手相求,她们手里肯定有很多主君的厉害讲话,他一定得学一学!
姒染就把这一次记录给他看了。
萧何觉得他也有必要学会,还有秦律的‘灵活’使用,看看那些囚徒们,小错小罪小惩大诫,又依律而判,上下都没毛病。
徐希抬手,让众人停下,“大秦律法规定,即便我身为少丞相,也没有未领处置官员的任务之下,没有查清证据之下,有随意处置官员的权限。但殷通,我会命会稽郡守缉拿查案,犯了哪条罪,就以哪条律法判刑!依秦律,不会放过一个凶犯,亦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虽然恨不得立刻抓住处死殷通,但听徐希这么说,秦律确实有理有据,信服感一下子飙升。
徐希直接给会稽郡守下令,让他缉拿殷通和一干涉事人员,审查清楚,依律法办。
“为什么还要交给会稽郡守?少丞相有权,还不能处置一个小小县令长吗?”吕雉有些不明白。
陈沅声音放低跟她说话,“一、依照秦律规定确实如此;二、殷通胆敢一手遮天,定有庇护,若是会稽郡守,可一网打尽,若不是可考察郡守能力;、少丞相可要做白白嫩嫩的好官。”
吕雉呆愣,“啊......原来如此......是我狭隘了。”
曹参一脸受教:学到了!学到了!
萧何觉得跟徐希时间久了,都能变成人精,而这样的人精,她有一群。连这闷不吭声的陈沅都如此厉害,她还爱带学生。
会稽郡郡守周驹接到命令,立马招来心腹商议,“先前针对吴中县,果然动手了。”
“殷通自己不小心,又爱名,又爱事,占着个富饶地盘,徐福的大兄才只是个武原县县令长,不弄他弄谁。”
“这一招也真狠,让郡守去处置殷通,若处置的不满意,怕是立即给郡守个罪名。处置的她满意,底下的人可都看着呢,郡守就成了秦律和徐福的爪牙走狗。”
话说的难听,但周驹也没恼,因为是事实,现在他是被架在了火上,左右都难办。
“郡守可拖延一日,或者是光明正大的下缉拿审查的命令,有殷通的人脉,或是想卖个好的,自然会去给他报信。”有门客出主意。
周驹几个商量半天,决定光明正大的干。
果然有殷通的友人跑去给他通风报信。
殷通大惊失色,也连忙跟属下商议,“案件都是依照秦法判决的,就为几个小案子也不可能怎么样,还有缓转的余地。现在最该处理的是项琼之事。”
“项琼所犯之事可大可小,最关键的是县令长并未对他有所处罚,所以才有这个徇私枉法的罪名。”
要处罚项梁,殷通也是犹豫,他所犯之事按照秦律要黥刑,加八年苦役,现在别说上刑,连审问都不曾。
他立马找项梁商议,“只能委屈项兄先受点皮肉之苦了。”
项梁心里破口大骂,“要给我上了黥刑,以后我还如何做人?”
“若是不给你上刑,你我二人都要成那徐福的剑下亡魂了,哪还有以后?”殷通恼怒了,他如此维护项梁,因他获罪,结果他却完全不顾大局,这是要他死啊?
项梁还是不愿意,“还有别的办法,再想想别的办法。”
殷通突然就想到了徐希给他卜算的那句批语‘自觉情谊深,断头来释真’。他现在他十分怀疑,那个背叛他的好友就是项梁,自己会因他断头而死。
“什么?火烧眉毛,他却跑去算命了?”徐希惊奇。
“传回的消息是这样。”属下应声。
徐希一下子来了兴趣,“我想去看戏。”
“主君不可。”萧何立马出声阻拦。
徐希拉了脸,目光睖他。
“殷通认得主君,现在认得主君的人更是不少。那周驹能不顾主君命令拿人审问,若狗急跳墙,对主君下手,对我们非常不利。主君不是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萧何不赞同她在情况未明的时候跑去看戏。
姒染几个也都赞同这个。
“旁听哪有直视爽。”徐希撇着嘴,心情不虞。
“时时传报。”萧何退了一步。
“浪费人力。”徐希也不愿意让自己的人手瞎干,“该怎么着还怎么着吧。”
萧何几人应诺。
下一次消息再传过来时,项梁跑了,殷通的手下放的。
而殷通急的上火,正在缉拿他。
会稽郡郡守周驹派的人赶到,拿住了殷通问罪,他狡辩了一堆,又告狱掾吏张归和项梁勾结,放走项梁,现在张归也逃了。
周驹立马命人追拿,又审问涉事人员。
有个县吏都说是殷通故意放走的,自己就等着郡守来了告发他们。
看着背刺的下属,殷通怒不可遏,“我平日待你们不薄,你们竟然诬陷我?”
“抓住项琼和张归,一问便知。”个县吏都不惧他,多的也没说,只这一件定死了,他已经逃不了罪罚,其他的自有其他人,他们也不会被连带,家人也能得以保全。
周驹只得令人尽快缉拿项琼和张归,又审问殷通错判案,徇私枉法,严刑逼供打死人的事。
此事,荆轲带着涉事囚徒和证人赶过来旁听。
有徐希的眼睛盯着,周驹只得依律重判,又给殷通上了刑,问出的暂时画押,关进牢狱听候再审。
之后写了奏疏,奏请贬黜殷通的官职,奏请对殷通依律处罚。
各地案件的奏疏都要送到咸阳,由秦始皇亲自批阅裁断。
周驹自以为做的挑不出错漏。
“有少丞相盯着,还敢如此行事,若少丞相不在,他们不知道怎样猖狂呢。”汇报的甲兵也逐渐长了脑子。
“项梁到哪了?”徐希问。
另一个甲兵来报,“方向是鄣郡,现在已经快到德清县了。”
徐希就想不通了,“他为什么不走海路呢?非要往南跑。”
“穿不过武原县算他倒霉,穿过武原县,少丞相的大兄亦有罪。”甲兵提了句。
“我那大兄,满脑子发财,指望不上。”徐希自己摇头。
没两天,武原县来报,抓住了项梁和张归一行人。
押送的人是沉桑。
她一边驮着岁的儿子,一边扛着长剑,后面跟着同样扛剑的一帮弟子们,仿佛□□。
岁的徐望奶声奶气地打着小拳头,“抓坏人!抓坏人!阿母,阿望抓坏人!”
殷通也没想到项梁被抓了回来,这下可以还他清白了!
但,跑是项梁和张归合谋后跑的,之前的好酒好菜绵被褥,还让典狱长伺候着,可是铁证事实。
殷通又加一罪。
项梁又加两罪。
殷通以律罚黥刑后,罚苦役二十年,送去修长城。
项梁以律黥刑后,罚苦役十五年,送去修皇陵。
其他涉事典狱长,狱掾吏,还有下属皆以律判处苦刑,服役。
看徐希抱着小侄儿笑眯眯的样子,周驹不知道她这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上前呈上奏疏,“少丞相,殷通和项琼全部依律处置,奏疏在此。武原县县令长夫人亦抓捕有功,上奏奖赏。”
“我这还有一份奏疏,会稽郡守治下富足太平,发现问题处理及时,堪当楷模。”徐希笑着称赞。
“不敢,是下官疏忽,才指使殷通犯下如此多的错事。下官亦在奏疏中请罪。”周驹心道,我可不是殷通,不会让你挑出我一点毛病。
徐希笑呵呵的宽慰他,“郡守不必自责,县内交给县令长了,就该他们自己负责。”
“这吴中县的县令长一职......”周驹想推自己的人占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