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展昭醒了来时,莫研已不在身畔。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歇,他隐隐能听见她在灶间忙碌的声音,然后又听见她在院中咕咕地喂鸽子,他突然有种恍若在梦中的感觉。
想起昨夜的言语,他不由得苦笑,如此稀里糊涂地,两人便算是成了亲,这种事也只有莫研才做得出来。自己与她同榻而眠一夜,虽无夫妻之实,但自己又如何能够再次拒绝她。
只要自己的伤能好,成亲大概也不是什么坏事,展昭自我安慰道。
“大哥,你醒了!”
莫研笑盈盈地端了碗冒着热气的白粥进屋来,口中抱怨道:“我本想熬碗鸡粥给你吃,可耶律大人说你伤口未愈,不能吃鸡,所以只好作罢。吃了几日的清粥小菜,你该饿坏了吧?”
展昭微笑着摇摇头:“有粥就很好。”
“大哥……”她本想说什么,唤出声来又顿了顿,转而道:“我现在该唤你什么才好,叫夫君、相公、还是官人?”说罢,她挠挠耳根,颦眉自言自语道:“这些称呼听着可都别扭得很。”
“你喜欢怎么唤我便怎么唤我就是。”展昭笑道,“我们成亲都未拘泥形式,又何必计较如何称呼呢。”
莫研闻言,欢喜笑道:“说的是,我还是喜欢叫你大哥,你说好不好?”
“你喜欢,自然就好。”
莫研微笑,又想起方才要说的话:“我还不会梳鬓,只得编了辫子盘起来,你瞧是不是很奇怪?”
她侧头让展昭瞧她脑后,窗外透入的阳光散落半身,脸庞和秀发罩在一层朦胧的光芒之中,令人微微眩目。展昭望着她一径出神,笑意含在唇边。
“大哥?”
“……我也不懂,不过你这样梳好看得很。”
莫研心满意足地笑了笑。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甚快,展昭因与莫研成了亲,心中便想着无论如何不能拖累她,一定须得治好伤才行。加上耶律菩萨奴日日为他运功凝毒,不过短短数日,他四肢处的紫黑皆已褪尽,毒已然凝成,接下来便是须得将毒逼出体外。
赵渝的伤也好了许多,有时竟还能与莫研说说笑笑,与前些天日日忧愁的模样大相径庭。
这日,莫研买了菜回来,蹲在院中地上择菜。
耶律菩萨奴替展昭运过功出来,瞧她择菜时,菜叶菜梗全都混丢在一处,便知她心不在焉。
“喂,展夫人,就算这菜你家展大人不吃,你也不能这样糟蹋吧。”他用脚踢踢篮子。
莫研被他一打岔,方回过神来,才发觉全都弄混了,忙快手快脚地重新择好。对于耶律菩萨奴,她感激他替展昭疗伤还来不及呢,自然不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