缃色的宽大宫袍里,赵熙行的拳头已经攥得咯咯响了,但面上还勉强压得平静,因为他心里吊着一口气,不愿承认什么第一次不熟悉的话。
虽然都有两次临阵逃脱了,但一个男人,他打死了都不会说出去。
“殿下您放心!待您宠幸了教导宫女,她们……”豆喜擦了把泪,手往脖子上一划,“这事不会被任何人知晓!她们的家人也会得到巨大的赏赐,来都是心甘情愿的!再说了,您也不想让二姑娘第一次有不好的回忆罢……”
“够了!!!”
赵熙行一声低喝,怒气和那种隐晦的挫败感都在逼近临界点,要不是还念着这真是祖宗规矩,他的剑早就刺穿豆喜的脑袋了。
豆喜吓得心肝俱碎,跪地抽泣再不敢言了,暗中的龙骧卫也冷汗涔涔,圣人一怒,后果严重。
赵熙行猛地灌了一壶茶,才压下这上冲的杀意,他终究是反驳不得,他确实毫无经验,确实曾经两次犯了男人的大耻,也确实,担心第三次还应付不过来。
是了,民间说,事不过三,若真的让她留下什么不好的回忆,他赵熙行作为男人还不如去死了。
“教导宫女都退下。”赵熙行的拳头终究是打在了玉案上,砰砰两响,震得他心里焦躁,“此事即是祖宗规矩,豆喜,本殿暂不追究尔。但方才本殿话未竟,实是另有一事,要让尔去做。”
豆喜抬起哭得五光十色的脸,劫后余生,还发着懵。
“尔……上前来。”赵熙行亲眼见得教导宫女退下,殿内就只他二人时,才有些心虚的摸摸鼻子。
豆喜连滚带爬的凑近前去,见得赵熙行俯身,手拢在唇边,小心翼翼的说出一句话——
“去民间的小倌所……买,买那种图……”
“哪种图?”
豆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那种……咳咳。”赵熙行说不出口,自己的脸皮就烫了。
“哦……”豆喜懂了,看缃袍男子的目光古怪起来,“等等,为什么是小倌所?”
小倌所,也即牛郎所,和青楼相对,一个是男人伺候女人的,一个是女人伺候男人的。
赵熙行轻咳两声,愈发烦躁,没好气的朝豆喜蹬了一脚:“蠢货!让尔去办就去办,再多言不想要脑袋了?滚!”
豆喜下意识的真就往玉阶下滚,各种意味深长的揣测在心里乱窜,窜来窜去,最后就剩下了一个念头,东宫,牛。
“豆喜!记住,千万不要走漏风声!若有半个字流出去,本殿必诛尔九族!”
临了赵熙行还不放心的千叮万嘱,肠肠肚肚都搅成了团。
豆喜没憋住,转头笑了,果然圣人扯的皮再大,剥出来还是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