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几人在迷宫般的丽人馆里穿行,一路见得纱帘漫天红袖招,满耳的丝竹管弦美人笑,那满腔“开了眼界”自不必细说。
念奴娇将几人领到一处雅阁,阖上黄花梨雕花木门,热闹竟一刹压得安静,仿佛跟外面在两个世界。
“民女拜见六殿下。”念奴娇先向赵熙衍行了大礼,然后又向诸人一福,脆生生道,“自接到拜帖,奴便日夜欢喜,能见得故人之子回乡,奴便斗胆做一回东家。”
顿了顿,念奴娇看向程英嘤,抿唇笑:“自渭水一别,难想能有今日。二姑娘能作为姐儿遗孤,归来丽人馆,秦淮史上都该好好记一笔。”
“许久不见,娇娘子安否?”程英嘤见了故人礼,微疑,“娘子所言姐儿,是指我母亲么?”
念奴娇点点头,眸光一恍:“不怕各位贵人笑话,奴本是父母双亡的孤女,流落至秦淮。被时任丽人馆掌馆之一的临江仙遇到,赞奴是吃这碗饭的人,便将奴带回,悉心调教,后来承了衣钵,成为新一任掌馆姑娘。”
程英嘤上下打量念奴娇,愈发疑惑:“娇娘子瞧着三十出头?”
“不错。按照风月场的规矩,被临江仙收养时,奴本应唤她妈妈,但当年临江仙还没大到那个份上去,遂索性唤作了姐儿。”念奴娇娓娓道来。
旁边听故事的赵熙衍接了话:“丽人馆作为秦淮第一馆,当年是有两位掌馆姑娘的,临江仙和我母亲雨霖铃。为什么如今却只你一位了?”
念奴娇指尖一颤,将绣花帕攥紧了,叹气:“确实,姐儿收了我后,雨霖铃便也收了一位,唤蝶恋花,打算彼日双姝掌馆,再续美谈。只是后来蝶恋花犯了事儿,被钱家主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