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熙彻顿时来了精神。方才的丧气一扫而光,两眼冒光,连珠炮似的倒豆子。
“清单!我这阵子辛辛苦苦拟的清单!父皇不是入秋南下么,江南啊,那可是去江南!怀阳还没去过,自然欢喜得紧!早就听闻淮左名都,竹西佳处,堆金积玉富贵乡,好东西都看不过来!所以怀阳就拟了个清单,想买的东西全记下来了!”
刘蕙眉梢一挑:“那这些箱箧是何意?”
“带过去装的呀!”赵熙彻笑得露出两行白牙,丝毫不觉刘蕙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贤王真是打得好主意啊。”刘蕙咬出一句,冷笑,“你老子身体不好,入秋霜冻,才有南下一说。你却满脑子想的,是游山玩水搜刮珍奇!还几十个箱子运过去搬,你干脆留在那儿,别回来了!”
赵熙彻还沉浸在美滋滋的盘算中,下意识接了句:“也行……啊,母后!”
刘蕙实在气得不行。母仪天下也不要了,卷了宫袍袖就要去打赵熙彻:“叫你不成器!不成器!本宫怎么生出你这么个逆子!你要翻了天别说是姓赵!”
赵熙彻这才意识到捅了马蜂窝了。从一堆箱箧中跳出来,满殿猴似的跑,跑着还不忘在册子上加了一笔:加置苏杭金疮药。
正是一颠鸡飞狗跳,一抹倩影拉住刘蕙,挡在了赵熙彻面前。
“娘娘息怒。圣人还在病中,若让他知晓这档事,心气郁结,于龙体无益。娘娘彼时就是因小失大了。”女子跪下,死死攥住刘蕙扬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