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话,倒是通透。”轿中人轻笑,也如同嗔怪孩子的,噙了戏谑。
“好听话是这么说,我自己亦在局中,贵人就当个笑话听,莫信的好。”程英嘤自嘲的笑笑,“若羁绊真有那么容易瞧通透,贵人这番问都不必了。”
程英嘤突然很想知道,羁绊,到底是怎样一种存在呢。
曾经的她,会为着他带走的那个答案,在无数个月夜忧思难眠,如今她却欢喜,这个谜题依然还没找到答案,于是依然的,把她和他牵连在一起。
现世和黄泉千万里迢迢,时间的沧海桑田白了头,他锁住了答案在记忆里鲜活,她执着于求解在尘世里唤“花二”。
花二,花儿。
羁绊如陈年的酒,把结酿成了缘,有解是善缘,无解,便是你的缘罢了。
轿中凝滞了片刻。那人忽的笑了,无奈的苦笑,沉溺的低笑,意外的喜笑,汇合在一起,化为杨柳岸洞庭烟波,叫人腿脚都能听软了。
多好听的笑啊。如果再配上那双淡绿色的眼睛,聊斋笔下的狐仙都不必寻俏书生去了。
“如果听你第一句解释,你还是当年的孩子。可加上第二句……”轿中人噙笑,嗓音沙哑的,潺潺的,“呵,你长大了。”
程英嘤一愣。
轿子中公子翡也愣着。汹涌的情绪涌到他心口,令他不得不深吸几口气,才压制住想去撩开车帘子的手。
他想起方才金殿中,赵胤说,那个人把那么多事都带去了地下。有答案的没答案的,都成了结,他和她,解得开么。
如今看来,他还在谜题中打转,那个她,却已经在谜题外,干净的眸底不染任何蹉跎了。
亏他还小心翼翼的想试探她,久别重逢都没了勇气的重逢,她却已经能够笑着一句,羁绊,何须执着求解。
是他小看她了。
他的小十三。
“贵人,到底是谁?你我,是否故知?”程英嘤蹙眉,恨不得伸手,一把将面前的车帘子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