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质蹬蹬冲到沈钰面前,瞪着圆溜溜的杏眸道:“小钰子,你前儿又去吉祥铺了是不是?那花二和我长兄的事闹得天下皆知,你还厚着脸去……堂堂平昌侯府世子,作何为个下民轻贱自己?”
“轻贱?”沈钰眉梢一挑,脸僵了两分。
赵玉质连珠炮似的续道:“我长兄对花二有意,城内外都传遍了!你一个侯府世子是缺女人么?何须热脸凑冷屁股,还是个已经名花有主的!”
沈钰脸色阴下来,凉凉的瞥了帝姬一眼:“此乃在下与花二的事,就不劳帝姬费心了。反正……帝姬是不愁嫁的。”
赵玉质急得都快哭了,拉着个小脸,脚跺得当当响:“我愁嫁!我愁我嫁的不是我欢喜的人!我更愁我欢喜的人,不知道我想嫁他!”
四下顿时响起窃窃的笑声。
各种或数落或嗤笑的目光暗暗刺过来。毕竟天家嫡出的帝姬,竟然把嫁不嫁的放嘴边上,简直是有失贤良淑德失到泥坑里去了。
赵玉质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朝宫人一瞪:“怎么,世间女儿皆求良人,有什么说不得的?!”
沈钰却觉得尴尬。忙拉了拉帝姬衣角:“罢了罢了,这种事别放在嘴上说,坏了女儿家名声,吃亏的是你。”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赵玉质憋的火立马消了,小脸乍然绽开了笑意。
“小钰子,你这是顾念本帝姬么?你要不要再多说两句,什么训我都听着,本帝姬欢喜!”
瞧着女子干净的瞳仁,像两汪清泉,一眼就能看到底,别说礼教了,就是深宫的糟粕也丝毫不往那底里去的。
沈钰又余光瞥到女子的指尖,保养良好的青葱指,缠着布条,是一圈圈的伤疤,俨然是为了练琴磕碰出来的。
他叹了口气。语调缓和下来:“罢了,琴啊舞啊你别学了,不是你擅长的东西,没必要勉强自己。”
赵玉质心头一暖。杏眸立马憋了晶莹:“小钰子,还是你对我好。可是我怕我不学……那花二盈盈弱弱心灵手巧的,我若不学……你就更不会看我了。人家是小家碧玉,我却整天上蹿下跳,你定是嫌我了……”
沈钰眉梢一弯,轻柔的握了女子指尖,为她把方才弹琴又崩开的布条重新缠好,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