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程府,你好像生气了,这次准尔等伴驾,算我陪个不是。我知道,你应该会想去看看他……”
“我和他之间,不劳殿下费心。”
程英嘤骤然打断,僵了脸。
那个他,就像是一根刺,横在她心里,也横在她和赵熙行中间。
横在她时而清醒,时而迷失的,别了他后的岁月里。
平日不碰还好,一碰,就痛到钻心。
赵熙行眸色一暗,有些手足无措,他学尽花间风流本,却没有一本,教过他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做。
风月难学,女儿心难学,亡人留下的梦魇,更难学。
车帐内一时陷入了死寂。
只有火塘里的青冈炭烧得噼啪响,两个人的视线刻意回避。
恰这时,李郴并一帮臣吏禀报进来,请上命商讨国事,正好破了此刻凝滞。
赵熙行下意识地就让他们进来,惊得程英嘤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你!人家正经事的来了!我,我往哪儿去?要看到我和东宫独处一室,天下骂的谏的折子能要我命来!”
赵熙行立马后悔,自己突兀地放了臣吏进来,圣人脸也挂不住,但话已经放出去了,眼看着李郴的官靴就要踩进来了。
他慌忙回到书案后,一指身旁:“这儿!”
程英嘤也顾不得什么了,急着跑过去,往男子身旁的红绒毯上一坐,李郴就走了进来。
“臣等拜见殿下!”
“免礼。”
诸臣规规矩矩的行礼,刚起身看向东宫,就觉得哪点不对劲。
男子金冠蓝衫,肃肃临松下风,负手站在齐腰高的书案后,眼皮有些跳。
“路途遥远,殿下又一路勤加理政,可是身体不适,需传太医否?”李郴试探道。
“无妨……”赵熙行清咳两声,“大河那边雪灾的赈粮情况,报上来。”
李郴等人连忙打开准备好的折子,如临大敌的禀报。
然而半个时辰后,他话音刚落,却看到东宫脸色发冷,心刷刷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