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那……信……信芝,萧信芝?”花二压了压背心的冷汗,试探道。
砰一声,巨响震天。少年猛地一拳打在身旁的房门柱子上,柱面顿时凹进去一大块,尘土簌簌往下掉。
花二终于意识到不妙了。
这少年哪里是着魔怔,简直是换了个人,或者说,他心底的一头凶兽,挣开了铁链子。
火塘烧得噼里啪啦,凉气却从脚板心渗上来。
“也……也不对?”花二润了润发干的唇,小心翼翼道,“你字信芝,以前都这么叫你啊……”
“不是这个!”花三再次一锤房梁,死死盯着花二的眸,发红起来。
不是这个。
“母后”唤“儿臣”的名字。
花二打了个哆嗦。上一刻她还在训话的少年,此刻竟让她觉得无比压抑,压得她连呼吸都不畅起来。
“那……那……”花二支支吾吾,脸色发白起来。
回忆泛黄了那么久,名字,却是烙印在伤疤里的,丝丝入骨。
花二叫不出口。但看着眼前少年的眸愈发血红,一根根血丝充斥了眼球,好像那头凶兽就要冲出来。
花二头皮一麻,慌忙大喝
“萧……萧展!萧展!!萧展!!!”
一连叫了三声,最后一声,已经接近于嘶吼,带了惊恐和颤抖。
房间在那一刻陷入了死寂。
花二白着个小脸,盯着少年,眼眶也有些红了,而后者盯着她,眸底的血丝渐渐消了下去。
旋即,一爿阴影投下,花二下意识的,吓得浑身一缩,却感到眼帘上一片温暖,竟是眼睛被蒙住了。
少年的声音幽幽响起,在她视线的黑暗里,仿佛从时间深处来,又仿佛,从此心尽头来。
越过重重的岁月,跨过世俗的枷锁,那声音,在一瞬间,干净到极致。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几千遍,我重复了几千遍,小丫头,你为什么没有一次记住呢?你呀,我该拿你怎么办……”
小丫头。轻轻唤她的小丫头。还和那时年少一般,秋千架上春衫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