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们有什么话想对家人说的话,大可留下性命回去当面告诉家人。”
文背对着众人说完这番话,才将圣火令缓缓收起,独自向宛河村继续走去。
他身后的十名戒律堂弟子则跪成一片,在短暂的惊愕过后,隐隐传出了微弱的呜咽哭声……
宛河村位于台州辖境之东,是靠近海岸的一个小村落。
文之所以在探查之后将战场定在此处,就是因为这个村子地偏人稀,又曾被蔡乱头带着海寇劫掠过一次,因而可以在最大程度上减少无辜的伤亡。
村中经海寇肆虐之后仅剩下几户人家在此久居,闲置的屋舍倒成了可供来往商队、渔民歇脚住宿的地方。
有人的地方就有需求,有需求的地方就有商机,因而无人居住的民宅被逐渐改为酒肆、茶摊等可以养家糊口的小铺面。
看茶摊的是位满头白发的老叟,文见了一眼不觉想起了远在山中的父亲,便迈步凑了过去。
“老伯,我是从浙西过来赴海经商的,昨日遇到了一伙贼寇将我身上的银财都给劫了去,现在身无分文,不知可否在您这里讨口水喝?”
老叟正靠坐在茶摊的立柱下闭眼打盹,听到文的声音后揉了揉自己的肿眼泡,睁开浑浊的双眼从头到脚打量了文一圈。
见文穿着青衫,不似逃荒的饥民,便用下巴冲着桌面上的茶壶扬了扬,“壶中是清水,自己倒吧,只管喝个水饱。”
文拱手一笑,谢过了老人,自行倒水喝了一大碗。
“老伯,我听人说这宛河村也曾被海寇给洗劫过?”
老叟挠了挠酒糟鼻头,愤懑不已道:“何止宛河村?台州地界沿海的十几个村子哪个没遭过海寇的毒手?”
文放下茶碗,好奇地问:“那您还在这里摆茶摊,就不怕海寇再来一次?”
“怕?我那老婆子还没被海寇害死的时候怕过,现如今倒是不怕了,那伙歹人若是胆敢再来,我豁出去这条老命拉一个垫背的就是!再者说我孤家寡人一个,若不靠这营生糊口度日,又该如何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