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官一摆手,打断了老兵的油腔滑调,亢声道:“不必多说,我赛因赤答忽一人做事一人当。”说完自顾自地迈着大步向前走去,将其他人甩在身后。
“我说老哥,你这样说岂不是得罪了这位大人?我们弟兄现在可还都是在人家手下当差。”另一名士兵用下巴朝前面的赛因赤答忽扬了扬,凑到矮瘦老兵身旁担心地问。
矮瘦老兵白了他一眼,呲着满口黄牙道:“不过一个新上任的百户而已,有什么好怕的?私自带兵出营可是大罪,饶是他凭借着祖上的余荫免去一死,从今往后也再难当差!”
“话虽这么说,可是我们这么做会不会太不厚道了?”
“厚道?厚道的人坟上都长草了!你小子懂个屁!”老兵越说越是起劲,“此番我们兄弟不辞辛苦地背了十张弓,要不是他非要搞什么生擒活捉,箭还没等放他就冲上去了,那些村民们顶得住我们两轮齐射?好在能够及时撤走,不然把命搭在这深山里,家里人连抚恤银子都拿不到。”
那名士兵被老兵油子训斥了一番也不生气,讪笑着不再吭声,退到一旁低着头用心思索着老兵话里的“生存之道”。
“走了,走了,回去再说。”由于刚才一番推心置腹的分析,矮瘦老兵俨然成了这些元兵的主心骨,此刻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带着众人向前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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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显忠带领众人烧村进入广袤的山林之后,一行人不约而同地放缓了步速,直至铁牛指向了一处较为空阔温润的土壤,“要不就这里吧?”
文显忠扫视了周围的环境后肃然地点了点头,于是村民们便着手将被一具具被兽皮包裹着的尸首妥善安放在空地旁,几个人立刻开始挖土填埋尸体。
“这是……裸葬?”当文目睹了整个埋葬过程之后才终于知晓原来整个村子都倡行裸葬,也就是死者入土时不具棺椁,不着衣衾,父亲差铁牛去寻的兽皮则是用来包裹死者入土前的遗体。
“今天本该是吃斋的月曜密日,就为这些弟兄们都多盛一碗斋饭吧。”文显忠有些凄然地感叹着,其他人也都低头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