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豆丁正说着话，就听见头顶上传来发笑声。

陆云唐嗑着瓜子——这玩意在这里可是稀罕东西，靠在俩孩子上方的窗口不知已经听了多久。

他朝对他怒目而视的肖默小朋友翘起唇角，“教你一课，永远不要许空头的支票。”

没有得到的，就不要向人夸耀。

无法给予的，就不要对人承诺。

失望的滋味不好受，将心比心，推己及人。

“我不是一个，在你的定义里的好人。”

她慢悠悠地说道。

肖钺坐在她对面削苹果。

场景似曾相识。

陆云唐伤势的恢复情况十分喜人，他现在基本已经可以抛弃双拐，只用一支手杖助行了。

但在肖钺这里，她依旧怡然自得地享受着被照顾的“特权”——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也不为过。

肖钺的手只是顿了顿，苹果皮断了。

“你所看到的，都不是真的。”陆云唐继续道。

是蝶翅上的磷光，是银河中的星影，是难以捕捉，是触不可及。

是她展示出来的，无数面目中的掠影浮光。

她从那看起来就十分舒服的躺椅上坐起身，微微前倾，靠近了肖钺。

“我没有真心。”

她朝肖钺伸出手，要从他手中拿过那削了一半的苹果。

肖钺抬手，“就快削完了。”

他认真地削着苹果皮，从断掉的那一处接着，好像这便是此时头等重要、最最需要全神贯注的事情。

陆云唐叹了口气。

——她最后一点尚未泯灭的良心，怎么就有人不愿意接受呢。

肖钺将圆溜溜的苹果地给她。

陆云唐咬了一口，果肉爽脆，果汁清甜。

肖钺朝她笑了笑。

“你不用劝我。”

他道：“刚巧，我是个一意孤行的人。”

陆云唐“咔嚓”“咔嚓”几口就吃掉了苹果，随手就顺着敞开的窗户把果核丢了出去，好巧不巧地砸在外面正拿着小花铲和陆玖玖埋种子的肖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