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置附件,配齐剑具;
——砥砺开刃。
这样,铜剑的制作就最终完成了。但在使用过程中,剑器还要时常修治砥砺,故当时可能有一类工匠专门从事这项工作。汉代称这类工匠为“削厉(砺)工”,其技艺又称“洒削”之技。削砺就是刮削砥砺的意思;洒削,指磨刀以水洒之,泛指修治刀剑。
西汉景帝时,大臣袁盎被刺,尸体上弃有凶器,是一柄新修治过的剑,官府就在长安的削砺工中访查,一工匠说:这把剑是梁王的某位郎官来修治的。由此便查出了主使人梁孝王。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用战国晚期大学者荀子的一段话来概括铸造铜剑的整个过程:
刑(型)范正,金锡美,工冶巧,火齐(剂)得,剖刑而莫邪已。然而不剥脱,不砥厉,则不可以断绳;剥脱之,砥厉之,则劙盘盂,刎牛马忽然耳。
战国相剑术士曾说:白所以为坚也,黄所以为牣(韧)也,黄白杂则坚且牣,良剑也。
这种精良之剑也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复合剑。战国时期,铜剑应用臻于极盛。在此背景下,铸剑术不断发展进步,出现了一些科学先进的工艺,取得了杰出的成就,其中尤以铸造复合剑的技术最为突出。
所谓复合剑,是指剑脊和剑刃用不同成分配比的青铜合金分别浇铸的青铜剑。其剑脊采用含锡量较低的青铜合金,韧性强,不易断折;剑刃采用含锡量较高的青铜合金,硬度高,特别锋利。因而刚柔相济,是古代铜剑的精品。其铸造方法也与普通铜剑有别。普通剑之剑身系一次浇铸完毕,复合剑则是二次浇铸:先以专门的剑脊范浇铸剑脊,在剑脊两侧预留出嵌合的沟槽;再把铸成的剑脊置于另一范中浇铸剑刃,剑刃和剑脊相嵌合构成整剑。
从冶金史研究者检测的一些复合剑实物得知,其剑脊的含铜量要高于一般铜剑,含锡量则低于一般铜剑;刃部
的情况相反,含铜量低于一般铜剑,含锡量高于一般铜剑。如果单以脊部或刃部的材料制作整剑,势必过于柔软或过于刚脆,但以之分别制作剑脊和剑刃,就获得了超过一般铜剑的更为优秀的性能。这是创造性地运用青铜合金成分配比规律的高超工艺,体现了古代匠师对铜剑合金成分比例的控制达到了极高境界。
复合剑的脊部含铜多,故呈黄色;刃部含锡多,故泛白色。剑脊和剑刃判然异色,正如相剑术士所言,所以有人称之为“两色剑”。又由于这种剑表面看起来,剑脊像是镶嵌上去的,故也有人称之为“铜镶剑”或“插心剑”,这些都不是科学的名称。
中世纪的中国王朝在冶金术方面有很大的进步。如生产铸铁的能力是远超于欧洲在这方面的技术的。又如高效率、大规模的钢生产的控制管理,使得唐、宋两王朝成为东亚的主要军事势力。
大部分亚洲武器的收藏家都晓知发展自中国的锻造和回火技术是重新被认知的日本刀剑的发展基础。这种技术最早在隋唐时代(公元589年前)传到日本的。
日本刀剑的鉴赏在数个世纪中得到兴旺发展并且在我们的时代成为一种国际化潮流。今日,日本刀刃正如艺术作品一般被收藏着。遗憾的是,即使在其祖国大地上,对
中国的“父母”铁匠所生产的刀剑欣赏也业已雕零。极好的刀刃是由中国制造,以及以利刃相搏的近身战被证明是在帝国时代取得战役胜利的关键此等事实也为人们所不顾。
使人感伤的是,甚至乎热衷中国武术艺术的习练者也不知道他们每日习练所用的武器的历史、制造及审美的传统。他国人士就更不必说了。要区分陈列在紫禁城、巴黎的musedel'arme(兵器博物馆)或者莫斯科城堡中的漂亮的标本与那些常在古董商店或者枪术表演中看到的“拳击手对抗优胜奖品”的赝品或者touristic(旅游点的廉价新仿)小古玩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在于缺乏有关主题的文献影响当今学生的了解。这类缺少参考材料的情况并不只发生在中国。一个有关技术及艺术的论文调查显示极大部分关于钢刃刀的着作最早都出版于公元四世纪(给人以早期青铜武器般的深刻印象)。可是,这种着作的出版在1644年明王朝覆灭后就骤然减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