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护工出去,冯白:“大头去出席什么社会活动了?”
时晴:“他能有什么社会活动,不过是去出钱罢了。”
说到这里,时晴面上带着苦笑。
她身体孱弱,面色发青,嘴唇也看不到血色。
冯白有点担心:“你身体好些了吗?”
“好些了,医生说,下周应该可以出院。”
“还是得多吃,医院的饭菜实在不怎么样,倒是大头手艺不错。对了,他去参加的是什么活动,依旧是书法家的聚会?”
“书法家,书法家……他那副字写得,自己心里没有数吗?”时晴苦笑之色更浓:“上次我没有给他活动经费,人家现在都不带他玩。关飞前一段时间只顾着和我生气,说我驳了他的面子。现在,他又想参加另外一个协会,叫啥茶文化研究中心,今天中心搞活动,说是要请他做副会长。”
冯白:“大头不当书法家了,那是好事,说句实在话,他的毛笔字真有点视觉污染的意思。对了,他以前就喜欢喝茶收集茶具,我上次去你们家,喝过一次,挺雅致的。”
时晴:“不谈这个,一楠做人事助理的事情我听说了,金工的事情她做得很好,希望她能把握好这个机会。哎,咱们女人天生在职场上就因为性别、生育和家庭的原因比男性要多许多短板。现在年龄又上去了,一楠有这么个机会不容易,你要做好她的后勤。”
冯白:“我知道的,时晴,你也不用做我的思想工作。我这人没有大男子主义思想,并不会因为老婆比我强就觉得没尊严,谁说男人不能做贤内助的?”
时晴一脸的羡慕,感叹:“真好啊,看到你们两口子的感情,真好啊。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冯白看到她面上的落寞,心中一震,想起了妻子说过时晴要和关飞离婚的事。
作为他们两口子共同的朋友,我们的冯师父自然不想看到这一幕,笑道:“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鲁迅。”
时晴:“我可没有说过这样的话——鲁迅。”
两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笑,时晴的脸上终于看到红色,只额角微微出汗。
笑毕,她又问:“冯白,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冯白:“后天是孩子们的三模。”
“三模啊!”时晴也是经历过高考的人,虽然她当年高考的时候和现在不太一样,但平日里也有关注,不觉提起精神。
冯白:“三模是高考备战前最重要的一次模拟考试,而难度又是四次模拟考中最难的。基本上来说,三模可以真实地反应一个考生的学业水准,也基本能确定他将来能进什么学校。相反,四模反而是最简单的,用来给学生建立信心。现在你身体又是这样,大头又是个不靠谱的,即便你出院,只怕也照顾不到小雨。我的意思是,干脆在高考前这段时间就让小雨住我家里,由我们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好了,也免得误了孩子的前程。”
时晴却摇头:“老白,你和一楠的一片热心肠我很感动,也心领了,已经给你们添了那么多麻烦,怎么还能再这么做?”
她这人平时心高气傲,万事都喜欢自己扛,不爱求人。
这段时间,时晴感觉亏欠冯、杨太多,再不能麻烦人家。
是的,大家是朋友。可彼此并不是直系亲属,这事已经超越了朋友义气的范畴。
所以,无论冯白怎么劝说,时晴只是摇头。
可怜冯白说得口干舌燥,时晴都不为所动,甚至还提出她本周就要出院。
顿时,老白心中焦急,说话也不客气了:“时晴,我听一楠说你正打算和大头离婚,而且会在短期内处理这件私人事务。作为朋友,我自然是劝合不劝离,所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可是,你的性格脾气我和一楠都清楚,别看你表面上温温和和的,一旦下了决心,八头牛也拉不回来。”
“俗话说得好,闹离婚,打离婚。你和大头虽然不至于打成一团,可扯皮的事情自然是免不了的。小雨的身体和精神状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们一闹,他一受刺激,这高考还考不考了?”
“是是是,你们家是有钱,非常的有钱。就算孩子没书读,当一辈子米虫,也比全国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过得好。可是,你难道就忍心看孩子这么废下去?”
一说起孩子,时晴有点伤感:“老白,做为朋友,我跟你说句实话,我对关飞是彻底死心了。没有爱情的婚姻,那是不道德的。就算勉强维持,对孩子的心理发育也不好。这婚,我是肯定要离的,孩子刚开始的时候绝对会承受不了,但这就是真实的生活,他需要面对,这也是一种成长。”
冯白听得心头火起:“荒谬,荒谬,这是对孩子的伤害,什么时候变变成了成长中的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