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时间对于她而言仿佛过了三年,这三天他没有一日能安心睡觉。每当闭上眼睛,浮现在脑海的便是安泽清不顾一切跳下海的场景。
历历在目,日日扎心。
“他来了。”
安泽清淡笑,两人隔着很远的距离,目光仿佛对视在了一起。
底下的将士见沙滩上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有些许的眼熟,不由得朝着谢怲问道:“谢小侯爷,那就是大长公主的儿子吗?”
“是他。”谢怲点头,眉眼间都放松了许多,不再皱成一团,一副苦瓜模样。
在看见信号弹的那一刻,他本以为是自己眼花,可在确定了之后,他就知道泽清真的没死。
不仅没死,还在某个地方活得好好的,不顾身边人的怀疑,也不怕是不是圈套,从未考虑过会出现怎样的后果,他立即派人跟着自己朝那个方向前进。
哪怕寻找了整整三天也从未放弃。
在宽阔一望无际的海面上,哪怕偏离了一点轨迹,与他们想去之处便会千差万别。
三天以来他从未合眼,每日望着前方,眼里都熬出了红色的血丝。
看见谢怲从船上走下来时,杜子衡还有一种身处梦中之感。
极为恍然,又有那么一丝的理所当然。
他们既然没死,那谢兄找到他们就是迟早的事情。
谢怲走到安泽清旁边,眼眶微红,将心底翻涌的情绪全部压了下去,他一拳不轻不重的落在安泽清的肩头,嘲讽道:“这么多年了,你总算也有狼狈不堪的时候。”
现在的安泽清哪里有平日在京都贵公子的形象,他身上一袭白衫,上面随处是破痕,还有几个地方沾上了其余的颜色。
最重要的是,他的疲惫不输于他。
安泽清哑然失笑,摇头道:“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无奈的很。
明明都已经担心的快哭了,还死要面子活受罪,半点也不表现出来,若不是早就知道谢怲此人极爱面子,他早就毫不客气拆穿他幼稚的伪装了。
“三姑娘无事便好。”谢怲转头看向杜子衡,心里更是感动。
这一个两个的可算让他操碎了心,还以为他们要在大海中喂了鱼,结果倒是运气爆棚,得了一线生机。
这样也好,他终于不用愧疚的以死谢罪以保全整个谢家了。
杜子衡淡笑,也当没看见他的红眼眶,微微颔首,歉意的说道:“让谢兄忧心了。”
周围守着众多将士,谢怲不想当着他们的面做出丢脸的举动,自顾自的压下心中的激动,一挥手带着两人上船离开这个鬼地方,一上船,在狭小的船舱房中,他便暴露出本性,咬牙切齿的扶着安泽清的肩膀使劲摇晃。
“你个死小子,到底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不管不顾的跳了海倒是舒服,有没有想过我该怎么办?你要是真出了事情,就算把我的脑袋砍一万遍,我也没办法和你家里面的人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