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她唯一的体会便是自己的姑姑嘴巴真利索,埋汰起人来时可以半天不重复一句话。
半个月之后,他们没日没夜的策马而行终于到了蔚州,她还没来得及欣赏蔚州的荒野,便华丽丽的晕倒在临时的长平将军府中。
在晕过去在晕过去的那一秒,她还忍不住松了口气,幸好不是在马背上晕下来,要是从马背上掉下来,摔下来的时候,说不定是脸着地,到时候她这一张漂漂亮亮的脸,便会成为恐怖的东西了。
这一睡,她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醒来时安逸臣表情僵硬的待在不远处,手里是这段时间的急报,他不停翻阅着,脸上的神情时而凝重,时而放松,从侧面看去,若是看不见他脸上的那一条疤痕,若是他不故意摆冰茬子脸,这样一看还很是顺眼。
黎礼手指动了动,从床上爬了起来,半倚在床头,还是觉得身子很软,咂了咂嘴,里面还有浓浓的苦涩味道。
她并不喜欢。
安逸臣听见动静,从书桌那边看过来,正好看见她咂嘴的动作,不知为何,他眉头忽然皱的很紧。
仿佛不耐烦,却从书桌那儿向她走了过来。
黎礼心一颤,生怕他数落自己身体太虚弱,要把她从这里送回去,在他站在床边时,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抱住了他的腰肢。
顺便还很是坦然的用脸蹭了蹭,头也不抬的撒娇道:“大哥哥,我饿了。”
安逸臣沉默腹诽,能不饿吗?睡了一天一夜什么也没吃,那半个月在路上拼命赶路时吃的也是干硬的干粮。
她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身边总有人说行军打仗很苦。
只要一想到那些年安逸臣都是在过这样的日子,黎礼都忍不住心疼。
他身为安家的长子,本该轻松的继承安家的一切,却因为心中的抱负,而选择了另外一条完全不同的路,他不畏艰险,从未后退,更别谈放弃。
而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竟两辈子成为了她的丈夫!
不知为何,想到这一点黎礼就忍不住趾高气扬,若不是现在身体太过虚弱,她甚至还想在床板上跳几下,以示自己激动的心情。
安逸臣的身体在黎礼毫无察觉时僵硬了一下,转瞬又恢复常态,他轻而易举的拿开你抱在腰肢上的手臂,从一旁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白粥。
坐在床边一言不发的递给她。
这是要让她一个病号自己吃?
黎礼挑了挑眉头,但笑不语,用眼神非常直接的拒绝了安逸臣的想法。
“哎呀,为什么我睡了一觉感觉浑身乏力,可能没有力气拿碗和勺子了,我要是拿不稳碗和勺子,等会儿这碗粥一定会倒在床铺上,到时候肯定就要麻烦大哥哥你收拾了……”
安逸臣从来不喜外人动他的东西,更别说是床铺这么私密的地方。
所以每一次,他都是亲手整理床铺,从不假手他人。
黎礼笑嘻嘻的,也不害怕安逸臣越来越臭的表情,直白的提出要求:“大哥哥,你喂我,我真的没有力气了,浑身都很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