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之后,白羡鱼打开门,脸色红润,气色比起那一日中箭的时候好多了。
莫临渊安下了心,解释道:“之前你情况危急,我原本想来看看你,可是被他们拦住了。”
白羡鱼笑了笑,“没关系,只是发烧而已。”
莫临渊见她云淡风轻的样子,心中歉疚越深,“是我不好,连累了你。”
“没事。”
他顿了两秒,“我想问你,为何要救我?”
莫临渊眼神灼灼,常常挂在嘴边的笑容荡然无存,可正是因为这样,显得格外认真。
与此同时,绿珠领着谢行蕴来了院子。
两人同时在月门处看见了门口正在说话的白羡鱼和莫临渊。
谢行蕴原本还在想心事,可抬眸看到莫临渊的那一秒,薄唇霎时抿成一条直线,眸底划过几分冷意。
绿珠打了个寒噤,在一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默默把自己缩小了些,尽量减少存在感。
莫临渊的眼神很熟悉,她曾经在很多人的眼中看到过这样的眼神,白羡鱼有些诧异,沉顿一秒之后道:“你误会了。”
莫临渊一怔。
“你要是在我朝遇险了,说不定会导致比受伤更严重的后果。”白羡鱼言简意赅。
莫临渊望着她,“只是这样?”
“嗯。”
谢行蕴眉心微松,周身的冰寒气息仿佛一下子就消散地无影无踪。
白羡鱼回答的果断,可莫临渊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接着问下去,而是道:“就算是这样,你也救了我一命。”
他说着,从锦囊中取出一枚金黄色的令牌,“这个给你。”
白羡鱼没有接,“这是什么?”
莫临渊但笑不语,“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白羡鱼直觉觉得这东西是很珍贵的东西,能让莫临渊拿出来的谢礼,也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东西,于是她拒绝了,直白地笑道:“不用了,我的本意是救下大庆二皇子。”
“不是你。”
莫临渊目光微顿,面色却浮上一丝笑意,“那便,抵了‘二皇子’的命吧,这东西或许对你没有用处,可也是我对救命恩人的回报。”
两人目光在空中僵持了很久,莫临渊久久没有收回手。
最终白羡鱼还是从他手里拿了过来,“好吧。”
莫临渊笑意渐深,“那便不再打扰你休息了。”
白羡鱼嗯了声。
她合上门莫临渊才转身,一转身,就看到了靠门站着的谢行蕴。
莫临渊轻眯了下眼,很快恢复如常,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
谢行蕴轻嗤一声,“没听见她说不想救你?”
莫临渊嘴角平直,“小侯爷怕是求而不得,自欺欺人罢了,事实摆在眼前,你只是嫉妒她舍身救我,而对你冷漠而已。”
男人从喉间溢出一丝笑,“自欺欺人的是你。”
说完,谢行蕴直起身体,朝白羡鱼的房间走去。
莫临渊不明白他这样笃定的语气从何而来,在他看来,谢行蕴和白羡鱼的相处有些微妙,谢行蕴完全是将她当成自己的所有物一般。
可在他的探查当中,谢行蕴本应该是个淡漠至极的性格。
莫临渊接着想到白羡鱼,她今天说的话他是不信的,十几岁的小姑娘在面对杀机时怎么能不害怕,何况那箭本就是冲着他来的,白羡鱼奋不顾身地救下了他,这还不能说明她心悦他?
或许是她还没有认清自己的心意。
莫临渊想通后,露出一丝微笑,他送的那东西,现在对她来说或许没有用,可也是他身上拿得出来的最珍贵的的东西。
……
白羡鱼手指刚一触上床榻,门就被敲了敲。
她转身,“还有事吗?”
“是我。”
谢行蕴。
白羡鱼听出来了,微叹了口气去开门。
高大俊美的男人站在门口,一旁是她的小丫鬟。
绿珠走进去,站在她身后道:“小姐,我刚才去小侯爷那里拿药,可是小侯爷说要自己拿给您,还说有一些注意事项什么的要亲自嘱咐您,然后我就把他也带来了。”
白羡鱼嗯了一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小姐。”
她抬起眼睛看着谢行蕴,“那药能不能给我?”
谢行蕴:“嗯。”
白羡鱼接着问,“是谷遇的,你花了多少银子,我双倍给你吧。”
谢行蕴:“不缺。”
白羡鱼觉得谢行蕴的表情有些奇怪,黑沉黑沉的,说话声音也闷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