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等她愿意见他的时候,他再出现吧。

……

夜晚,绿珠匆忙推了门进来。

白羡鱼正喝了药,口中嚼着饴糖,甜味渗透了驱寒药的苦涩,只留下甜腻的味道。

“小姐,奴婢带人去找了白马驿,可是并没有找到您的玉佩。”

白羡鱼咳嗽了两声,顿觉嘴里的糖没了味,“里外都找过了吗?”

“都仔细找了,但是您说的您落水的那个地方还没有找,那里的官差禁卫军围得水泄不通,奴婢没有办法进去找。”

白羡鱼烟眉微蹙,想到了刚才哥哥送糖过来的时候和她说的,因为她在琼林苑周围遇刺,武宣帝大怒,要彻查这事,于是把沿河一路都封了。

“小姐,还要继续找吗?”

“找。”白羡鱼没有犹豫,她娘亲留给她的东西本就不多,能留一件是一件,“明日我们便再去一趟,正好皇帝令我配合查案,说不定他们会从中进行打捞。”

绿珠应了声,“是。”

……

第二日,白羡鱼手中搂着汤婆子,掀开车帘往人潮拥挤的街道看了眼。

前面不远处就是澧水岸边,也就是贯穿整个京都的河流。

琼林苑依山傍水而建,靠的也是澧水。

“小姐,到了。”

“嗯。”

两人下了车,一眼望去全是身披黄甲的禁卫军。

白羡鱼内心忍不住想,她在苑外遇刺武宣帝就这样震怒,不仅罢黜了禁卫军统领,将其全家流放,还命只听令于他的皇家禁卫军派来亲自守着,着令大理寺卿查案,势要水落石出。

这不仅仅是因为刺客胆大包天在他眼皮子底下行刺,还是因为她是镇国将军府的幺女。

谁将此番动静说出去,不会说一句皇帝看中白家。

她和她几个哥哥曾经就是被这样的烟雾迷惑了双眼,实际伴君如伴虎,君恩不可测,她至今都不知乾元二十五年到底发生了何等变故,才让武宣帝狠下心痛下杀手。

白羡鱼拿了将军府的玉牌,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案发地。

可她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他微侧着头看向水面,半边侧脸轮廓分明,高挺的鼻梁下被朝阳的光映出深邃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