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果是西方现代化的公司,不搞家族式管理,那么创始人退休也没什么问题,只要职业经理人团队的能力跟上、经得起考验就行。
但华人更多是倾向于把公司管理权都传位给儿子的,而不仅仅是继承持股权。这就需要给儿子多拉几个外部盟友,帮忙看着一点,相互提携。因为儿子的能力肯定是不如那些专业的精英经理人的。
李静深显然是华人传统思维很严重的富一代,所以来邀请顾鲲年后来他家拜年做客,还让自己儿子跟顾鲲称兄道弟送厚礼。
“十几年后,如果我死了,你就安安分分守业吧。看看顾贤侄干啥,你跟在后面喝点汤,做做配套,能把我们工氧集团的基业守住、稳中有进就好了,我也不图你再大刀阔斧开疆拓土了。”
这是李静深当着自己儿子和顾鲲的面,说的一句客气话。
李静深算是中年得子,一共有两个儿子。长子李耀比顾鲲年长五岁,刚读完mba工作不久。次子李升比顾鲲还小,还在剑桥大学念书。
只能说,顾鲲的年轻,为他赢得了额外的友谊优势。如果他是跟李静深同辈的,李静深防着他都来不及,怎么敢如此推心置腹。
李静深如今的资产,终究还有顾鲲的两倍以上,他也就有资格倚老卖老,跟顾鲲指点几句。
双方聊着聊着,很自然就问起顾鲲从李州长那儿拿了哪些矿抵债。
这些都是公开信息,顾鲲也就如实相告。
听说顾鲲对于矿藏部分只对铜矿感兴趣,李静深觉得有些不理解,劝了一句:“你全要了铜矿?就没想过多种经营,掺杂一下金矿和钻石矿?
婆罗洲的金矿和钻石矿都是19世纪末开始就有人开采了,我一直听说,那是亚洲排名第二的钻石矿片区,仅次于印度了。我是对矿业毫无兴趣,所以不搞。你既然都已经介入矿业了,何不搂草打兔子,少拿个几十万吨铜矿采区,把那小片的金矿和钻石矿占了。”
顾鲲笑道:“总量太少了,多费事儿划不来,不如只要铜矿,便于管理。所谓亚洲第二,就是个噱头,谁让亚洲除了印度压根儿就没什么钻石呢。至于那点金矿,产值就更少了,我让人估算过,每年最多千万美元级别的产出,这还只是产出,不是利润呢。”
婆罗洲那破金矿,连华夏国内鲁东省的昭远都不如。
说难听点儿,后世21世纪华夏桂西省的人出海淘金,去非洲加纳黄金海岸,都不愿意来婆罗洲,就可见这地方没潜力了。
加纳全国的黄金,后世每年至少是10吨级别以上的产出,而沙捞越这边的金矿,撑死了一年也就一吨,收成不好的话可能一年也就几百公斤。
所以只能作为添头,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开采和管理成本倒是不少,还要专门为金矿的开采制定一套防盗管理体系,否则当地的工人和管理层勾结都能侵吞掉大部分收益,给你保本微利就不错了。这就是顾鲲不愿意要的初衷。
可惜,李静深却好言相劝:“贤侄,有些话本不当我讲,我是看在这事儿是你跟李州长之间的交易,想你们双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