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面色甚难看,拦了仪卫正,对裴臻道,“本王和太傅切磋武艺,太傅身手了得,本王计不如人,输了便是输了。”
毋望松了口气,想来他也不愿事态扩大,朝臣械斗是犯大忌,若闹到皇上面前大家都得不着好处,亏得他还清醒。
裴臻脸色不善,口中却道,“汉王善骑射,下官近身肉搏是讨了巧,侥幸得胜,承让了。”
此事动静极大,传到了谢观耳朵里,谢观让护院将燕脂湖一带隔开,自己慌忙来请罪,磕头道,“王爷下官府里受了伤,臣死罪王爷息怒,下官传了医正来给王爷治伤,请王爷稍候。”
朱高煦又羞又愤,断然不肯再留下受辱,捂着伤口踉跄走了两步,目光晦涩驻足看她一眼,她却垂眼侧身避开,他心蓦地凉到了后背,自嘲地咧嘴笑,笑着笑着有热热液体从眼眶里涌出来,他急忙扭过头去,披了披风将身体遮住,疾步往园外而去。
裴臻看着他背影,心底恨出了血,用力握住了拳,暗道如今看来不拚个你死我活是过不了安生日子了,定要叫他削仪卫,贬庶人,死无全尸还有他那一家子,一个也不能留
旁边谢观看得不明所以,自言自语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再瞧自家外甥女失魂落魄样子,联系起汉王临走时眼神,刹时便明白了七八分。长叹一声,怎么会出这样事怪道平常万事深思熟虑太傅会出手重伤了皇亲,那厮做事也忒出格了些
裴臻回身扶她,轻声道,“我来得晚了些,他可伤着你?”
毋望木然摇头,也不管还有别人场,虚弱靠他肩头,忍不住抽噎两声,心里堵得难受,说不清到底是为自己还是为朱高煦。
裴臻对谢观拱手道,“今儿事是兰杜孟浪,劳舅舅太爷和老太太跟前代为解释,兰杜带春儿先回府去了。”
谢观道,“我心里有数,不过你要仔细了,那位汉王可不是善茬子,日后朝上必定难为你,你多多留心罢。”
裴臻点头道,“我省得。”
招了公主仪卫来,半扶半抱带她往角门去,安置上车后,对她道,“这阵子家里安心坐胎罢,若闷得慌就接谭嫂子来府里陪你,自从谭渊死后她便一直闷闷不乐,接她来,你两个好作伴。府里我再加派人手,不论什么事都别出府,记着前车之鉴,若再落到他手里……”
毋望转身揽他脖颈,齉声道,“我要是又落到他手里,你还救我么?可会由得我去了?”
裴臻失笑,刮了她鼻子道,“傻话你是我媳妇儿,若由得你去,我还是爷们儿么?只是到时要连累你同我浪迹天涯了,我若不手仞那厮,便惘为人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