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如今,望着这树半开的梨花,她可是感受不出半点儿凄清,反倒觉得那花朵纤巧可爱,而灯光则旖旎温馨。
突然,风息一瞬而变,她一侧耳,转头,便已见得她身后多出来了一道人影。
一身玄衣,裹着凹凸有致的身形,黑纱覆面,露出一双盈盈美目,却不是蓝若华。
若是蓝若华,怎么也不会用这样探究的视线将她望着。
何况,这双眼睛与蓝若华的妩媚凤眼不同,是杏核状,黑白分明,流光溢彩,也在打量着自己,微微眯着眼。
片刻后,一道轻灵娇脆的嗓音打破了沉寂,“叶姑娘倒是兴致好,洞房花烛夜,居然独自个儿赏着景。”
叶辛夷仍是维持着闲适的坐姿,仍然半趴在窗槛上,不过微微扭转头望向身后。
那女子眼儿微微一眯,“看来,叶姑娘,哦!不!如今该称呼沈太太了,还真是需要我来给你提个醒。”
“提醒?”叶辛夷挑眉,微微笑,“我以为,姑娘是来给我贺喜的。”
“自然是来贺喜。不过,也是为了提醒沈太太,还望沈太太记得,你这桩婚事是如何得来的。往后,沈太太想继续过得好,便别忘了,有今日,是托谁人之福,还望沈太太千万记得要报才好。”
叶辛夷曳起嘴角,“我自是记得,想忘,也忘不了。”
“我也是怕沈太太贵人多忘事,不得不来提醒一二。”话落,那人黑纱下的嘴角似是牵了牵,抬起手,银铃响,叶辛夷才瞧见她腕上戴了一串铃铛。
叶辛夷眯眼想要细看,谁知,伴随着那铃声,自服过解药之后,在她体内便格外安生的小虫子陡然躁动起来。
熟悉的疼痛,骤然袭至四肢百骸。
叶辛夷紧紧咬唇,却还是克制不住一声闷哼,方才闲适的坐姿再也维持不住,浑身抖颤,人便已软倒在那罗汉床上,蜷缩成一团。
即便如此,还是疼得四肢痉挛,她抬起眼,目光却已朦胧起来,只隐约瞧见那个黑影,还有那串不住晃动的银铃。
那铃铛上,有一颗很是好看的绿色石头,晶晶亮,是何品种,她看不清了,只觉得格外刺眼,她再也受不住地闭上了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