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凉凉的，轻掀薄唇：

“我喜欢什么样的？”

“我喜欢工作。”

“……哈？”陈二惊讶接口。那你喜欢的，还真挺特别的。

这要是让霍老爷子泉下知道他的大乖孙子不喜欢女人，只喜欢工作，怕是要被气活。

陈二纠结着，“二哥，我觉得你这样不行的。”

“嗯？”

“工作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你也要考虑一下终身大事。等百年后，这金钱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

霍斯承眉眼淡淡的，浓密的睫毛在眼下皮肤处留下浅浅的影，他头也不抬，声音听不出情绪来：

“才分手，就考虑这些，是不是太早了？”

陈二：“不早不早，你看莫夝欢，我要不拦着，她可能三垒都上了……”

“？”霍斯承倏然抬头。

三垒？

呵。她倒是敢呢？

陈二被霍斯承盯着，感觉面前的人不再是他亲切友爱的二哥，反而像一个周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猛兽怪物。

他眼神凉到骨子里，像盯着恨不能弄死的商业死敌。

他忍不住抖了下，缩了缩肩膀。今晚这穿堂风，可真够凉的。

霍斯承看着他这副样子，半晌，放下钢笔，轻抬手臂，交叉，随意做了个松腕关节的动作。

关节摩擦发出清脆的响声，就在陈二以为生活终于要对他这只小可爱下手时，霍斯承轻嗤了声，“管好你自己吧。”

“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又复合了呢。”

霍斯承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些话像不受控一般，脱口而出。

陈二被他这副阴郁的模样吓住了，“那那那我不打扰二哥了……”

“您忙，您忙工作……”

他忙不迭拔腿逃走，等走过拐角，才后知后觉：

【说不定我们又复合了呢。】

复合？跟谁复合？这是说的顾真么，还是……

不，该不会是莫夝欢吧？跟她分手不是二哥一直想要的么。

陈二晃晃脑袋，觉得自己疯了。

当晚，岛上夜风起。

霍斯承看完文件，打过国际长途，处理完一堆问题，头一次，感到微微的倦，以及烦。

他抬头看月色，心念一动，披了件长袖外套，起身出门。

凌晨，有晚归的大学生们回酒店，异域风情的女孩目光灼热，大大方方看过来，丝毫不遮掩兴趣。

甚至嘻嘻笑着，用法语问他，有没有上楼去，跟她们喝杯茶的意思。

霍斯承礼貌拒绝，径直走下楼梯。

红海滩沙子细腻，晚间，月色与天色融为一体。

霍斯承抬头，朝五楼那个亮着的窗格看去。

窗帘未拉，如果仔细分辨，里头有人影影影绰绰，恍神间，让人分不清一个两个。

他心中烦郁更甚，一个念头在脑海中晃过。

打消，又起，然后是犹豫，生平头一遭，霍斯承感觉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已经不受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