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渡寨守兵没有撤退,要么是有人不让他们撤退,要么就是没条件撤退。前者是不可能的,因为他没有给卢木兰指挥权。后者倒是极有可能,多半是船队正好前往西岸送粮,还没返回。
既然守兵没能撤退,那么以廖耀兵对卢木兰的了解,这位“爱兵如子”的训导官肯定也不会孤身离去。
他的担忧很快得到了证实。
河渡寨里并没有船队,倒是在西岸发现了船队正在卸下粮食。
刘兴走到廖耀兵身边,低声道:“营长,要不派一个排前去增援?”
“一个排……那不是成了添油消耗了么?”廖耀兵摇了摇头:“于事无补。”
“那卢训导那边……”
“将军难免马上死……沙场上哪有那么多周全的事。”廖耀兵说得铿锵有力,心中却有些后悔自己顾虑不周,将卢木兰送到了河渡寨。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得力部下能够用蛮力制服卢木兰,然后送她渡河。
——唉,娘们本就不该掺合到沙场上来。
廖耀兵心中叹道。
……
“放肆!你怎么闯进来的!快出去!”女向导惊恐得喊破了声,大声呵斥道。
“王排副,你可有事?”卢木兰伸手挡住了女向导的暴怒,镇定地看着闯进帐篷的排副王大武。她是进来换衣服的,刚脱了胖袄外袍,此刻一身中衣站在个男子面前,若前早两年在家时候,恐怕早就羞愤得要去死了。
然而沙场之上。那么多血染征袍的战士在眼前晃动,中衣见人又算什么?
“训导,事到如今,您不能不走。”王大武抱拳行礼。他一直在等机会放倒卢木兰,然后以暴病的借口带着亲信将她送上最后一艘渡船。可是卢木兰一直在阵前活动。让他难以下手。
总算等到卢木兰说要“更衣”,他才找到了这个机会。
为了避免尴尬。王大武故意放慢了一步闯进帐篷。却没想到卢木兰是真在更衣,而非“更衣”。
不过不用关心这些细节,重点是完成营长的交代。
王大武上前两步,一时又有些下不了手。
一直都是怕打不死人,现在又怕打得太重……
王大武抬起手,刚有些迟疑。突然眼前一闪,只听到衣衫破空,手臂上突然传来一个似柔还刚的力道……接下去还不等他明白过来,脚下莫名一软。人已经砰地一声仰躺在地上了。
王大武不可思议地晃了晃头,长刀的刀尖已经轻轻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你这是要打晕我送我走?”卢木兰沉声问道。
王大武痛苦地别过脸
去,算是默认了。他本来是想让属下来,但是怕出意外,所以最后自己来了,但他如何也没想到,最终意外还是发生了。
他无论如何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摔倒在地,那电光火石的瞬间在他脑中只留下一抹空白,简直就像是中了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