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律例规定歌妓等贱籍女子不能为人正妻,否则便是犯了以妾做妻之罪,男女皆有重惩。
故而在大明,顾横波只是个侍妾,当不得正妻。
却说龚鼎孳的原配妻子童氏是个有操守的女子,因被明廷封过“孺人”,所以不肯接受清廷的诰封,甚至都不肯北上北京,独自留在合肥老家。
顾横波却不在乎明廷清廷,让龚鼎孳将诰封给了她,完成了从到命妇的飞跃。
由此也可见顾横波对龚鼎孳的影响之大。
如今龚鼎孳拿不定主意,自然是要回去请问她的。
“那道士是不识时务之人,为了一头虚名而远遁他乡。夫君有明哲保身之道,又有何好担心的?咱们家更未定为汉奸、首恶,怕什么?”顾横波不舍得自己的诰命。对于化外之地的朝鲜也心存恐惧。
“对对,差点被那道士吓住
了。”龚鼎孳闻言顿时庆幸起来:“我还存着那枚‘保心丸’呢!”刊有《特赦令》的报纸在京师汉官中被叫做“保心丸”,盖因凭《特赦令》就可以投降保命。
龚鼎孳这样的滑头,焉能不存一份在家中?
顾横波笑道:“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日后回江南去做过富家翁罢了。”
“夫人所言甚是有理啊!”龚鼎孳心头阴霾一日散开。高呼摆酒设曲,一如往日。
然而时局变化却是龚鼎孳所不能想象的。
十月廿八,多尔衮以顺治的名义下了圣旨,令济尔哈朗率领西路大军返回京师,只留下了阿济格留守大同,其他地方尽皆弃之。八旗兵对于这些要“弃之”的土地。自然不会手软,几乎见人就抓,如同蝗虫一般,所过之处寸草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