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寇掠吐蕃本土,李潼是希望能够解救出来一部分军匠,然后在岭南的汉中等地建造自己的军器作坊,用以继续扩充武装故衣社的敢战士。
河洛之间是他奶奶武则天重点经营的中枢之地,李潼想要在那里搞军事储备,还是太冒险,不容易隐藏,而且很难扩大开来。
眼下关中潦草凌乱,比他有力量的则没有他这样明确的政治意图,早作经营以待长功,等到未来如果圣驾再归关中,让这些家伙见识一下什么叫李家龙兴之地!
除了这一批赴陇的敢战士外,另一批敢战士也陆续离开了秦岭范围,散在长安周边郊县,或是伪作游人,或是假装奔赴曲江雅集的豪客,游荡于郊野乡境,以熟悉路途地形,为洗劫武攸宜做准备。
但这一构想眼下还面对一个比较尴尬的问题,那就是缺马。这一群悍卒靠近长安城,是要做飞贼的,如果连基本的机动力都不具备,那也一切休提。
关中民间虽然多马,但主要还是寻常的驮力使用,真正能够上阵厮杀、充当战马的良骥,不是没有,但是需要仔细搜集。李潼初步核算一下,想要完成这一次洗劫且保证来去从容,人人备马不必多说,还要保证途中能有足够的闲马更换,这个缺口最少都是一千匹良马!
眼见到这个数字,李潼也有些头疼,这么多马匹收集已经不易,还要维持饲养,并要一切隐在暗中进行,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是随着与武攸宜往来密切,李潼对他的家底也有了一个初步的估量。
别的不说,单单他入京之后小半个月的时间,所见武攸宜搂钱已经不能用车载斗量来形容。
几日前他陪同娘娘房氏去兴庆坊武家一处别业拜访武攸宜的王妃李氏,顺便踩点,所见起居用度之华贵令人咂舌,据说园中半数屋舍都是收储家财,就连家奴都穿珠配金。而这一处别业,还仅仅只是一个待客闲居场所,不是武攸宜主要藏宝地。
如果能够留下武攸宜囤聚的财货,哪怕举债买马都在所不惜。李潼也不是恨人有、笑人无,单纯的嫉妒作祟,只是觉得这样一笔惊人财富在自己手里,绝对能够发挥出很大作用,以至于心里都隐隐有了一些构思。
按下这些余事不谈,作为曲江雅集的首倡者,他自然也不能置身事外。虽然没有时间,也不好整日流连平康坊,但一些基本的操作总是要过问一下。
这一天,他抽出时间,携带家人同游曲江。当车驾行至大雁塔所在晋昌坊时,蜀商杨丽已经闻讯而来,笑语说道:“大王要作雅游,车行多有不便,曲池坊土木兴工,物料杂陈。不妨在此换登游舫,逐水入园?”
李潼也从善如流,着令家人转入晋昌坊,由码头换车登船,所乘坐自然是杨丽精心打造的采花船。这船用料精贵不需多说,造型也是别致有趣,飞檐浮轩,登入上层之后,便将两侧坊曲风物尽收眼底。
“三兄真是坏啊,有这样的优雅游戏,却只让家人禁足邸中,不准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