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大人,几位大人,请让让,请让让。小的也是奉了上命,不敢随便耽搁!”带队的差役头目孙
仁宇懒洋洋地站出来,冲着细作们轻轻拱手,“是前朝京兆尹,如今的大燕国长安镇抚使崔光远,崔大人下的令,让小的带人清理城门,整肃城内治安。几位大人若是不信,尽管进城去找他。他老人家眼下就在京兆尹衙门坐镇,威慑趁火打劫的宵小!”
“不准放人出入,否则,必然拿你试问!”几名细作不顾身份暴露,大声冲孙仁宇威胁。
孙仁宇当年就是块滚刀肉,在长安城这个大油锅炸了几年,更是油得外焦里嫩,冲着一众细作拱拱手,继续懒洋洋的回应:“大人您别吓唬小人。小人可真担待不起。可您得体谅小人的难处,崔光远大人是小人的顶头上司,也是大燕国皇帝陛下刚刚加封的镇抚使,负责掌控这里的一切。您赶紧里边请,让他改变命令。赶紧着,他就在京兆尹衙门。弟兄们,把堵门的马车都给我推开,谁敢在城门口二十丈内惹事儿,尽管拿家伙招呼!”
“是了,孙头儿!”差役们眼里只有孙仁宇这顶头上司,答应一声,立刻动手清除城门附近的障碍物
。顺带着从身后推过来几具上了弦的弩车,示威般摆在街道的两侧。
即便以王洵现在的身手,也不敢于如此近的距离上招惹弩车。更何况几名叛军的普通细作。这伙人知道继续跟孙仁宇纠缠下去,也得不到什么结果。恨恨地跺了跺脚,分出一半儿人手跑进城去找崔光远理论。另外一半儿人手退到了距离城门二十丈以外,重新纠集地痞无赖们布置哨卡。
身份暴露之后,再想煽动乱民们追随,就不像先前那般容易了。除却几十名胆大包天,并且利欲熏心的家伙,其余地痞无赖纷纷躲出老远。大伙想趁乱捞一票不假,大伙心中对朝廷有恨不假,却不意味着大伙愿意跟叛军同流合污。万一哪天朝廷的人马再打回来,趁火打劫的罪行未必认真追究,替叛军为虎作伥,却肯定要被砍掉脑袋!
趁着来之不易的通畅,王洵带人策马进城。城门口与孙仁宇目光交汇,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震惊之色。“我过来接自己的家人,不想惹任何麻烦!”唯恐
孙仁宇发难,王洵将染满了鲜血的刀锋晃了晃,低声威胁。
“原来是表弟,你不是在,在飞龙禁卫中发财么?怎么出城去了?”孙仁宇见王洵脸色不善,唯恐对方误解,拱了拱手,满脸诚挚的说道。
一句表弟,立刻让王洵想起了当年的胡闹。将刀刃向旁边挪了挪,低声道:“烦劳表哥挂念了,我是奉了上头的命令出去公干的。此刻惦记着家人,所以回来看看。我不在时,家里人还都好吧?!”
“家里那边应该还行。不过你得赶紧着。眼下城内乱得很,连皇宫都被人给抢了!”孙仁宇侧开身,尽量远离危险。“如果接人出城的话,记得走城北。那边有条路通往乡下,眼下走的人还不多!”
“多谢表哥提醒!”见惯了刘郎中和襄郡夫人那种市侩嘴脸,乱世当中忽然遇到一个真心对待自己的人,王洵心里登时觉得暖暖的,一边走,一边笑着冲对方拱手,“表哥不去乡下看看么?我在那边还有些铺子,可以分表哥几间!”
“嗨!”孙仁宇笑着摇头,“你表哥我就是劳碌命,可住不起乡下!况且话说回来了,哪朝哪代,还不需要用几个衙役跑腿儿?你赶紧吧,别让姨娘等得着急!弟兄们,把家伙都给老子掏出来,有敢在城门口撒野的,直接砍了扔沟里去喂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