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苻幼最终按照他事先想好的法子行事,从杏城带着五千大军大摇大摆的从沿途各郡县路过,夜宿日行,三日后的晚上,已经离长安城不过百里地了。
现在长安近在咫尺,按照胡文的意思,大可命大军疾趋长安,出奇不已,一举攻下长安城,拿下大秦中枢,那么接下来的事便可以顺理成章的继续进行下去了!
可是苻幼却并不这么想,苻幼在看到黄昏渐至的时候,便下令大军就地宿营,等明日在向长安鼓噪而进。
胡文担心会有意外发生,在苻幼下令之后,便急急忙忙的跑去对苻幼说道:“如今到长安不过百里之地,若大军乘夜袭城,长安唾手可得,殿下何故于此时驻军此地?”
苻幼道:“将士千里行军,已疲不堪战,待今夜之后,士气复振,长安又无城守之兵,可一举而得天下,何必急于此一时。”
胡文道:“此天赐之机,失之难得,况我军
所过之沿途郡县,颇有见疑,恐今夜过后,长安有备,殿下后悔莫急。”
苻幼笑道:“子玉何时变得这样瞻前顾后了,沿途郡县官吏,皆见文书,怎敢有疑,子玉请放下心来,看我明日直入长安宫中。”
对于苻幼的盲目自信,胡文已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只能寄望于今夜不会生变,明日之事能够顺利进行下去。
可是事实却并不是向胡文想的那么美好,早在苻幼率兵路过冯(ping二声)翊(yi四声)的时候,当时冯翊太守郡中官吏前往迎接苻幼,便问起了苻幼为何带兵过境。
当时苻幼只回以奉旨回京述职,这五千将士不过是随行护军罢了。当时冯翊太守虽然没有说些什么,但心里却已经对苻幼带军入京的真实目的产生了怀疑。
当时他想莫说苻幼只是个公爵,随行护军只应数百,就算是太子游幸地方,也不可能随身携带数千带甲将士。
于是,就在苻幼率军刚刚离开的时候,那冯翊太守便亲写了一封书信,命属下差官连忙送往长安
,交呈中书,并专门嘱咐他,要注意避着苻幼一行人。
当时那差官为了不与苻幼大军相遇,便故意快马绕了个圈,正好绕过苻幼,就在苻幼在长安城外百里处扎营的时候,那差官也刚刚好进了洛阳城。
向来这地方郡县政务均是呈递尚书,这次那冯翊太守特地交代要将这心交呈中书,这差官虽不知到底是因何事,但也知其中干系必然重大。
所以就算是已经日近黄昏,他依然快马赶往中书省送信,可是这时候,百官都已回府,中书省大门早已紧闭,那差官一来便遇了阻碍。
不过还好他不算迂腐,知道虽然中书省并无官员当职,但是只要将这信件交给中书令,也算是完成了太守交给自己的任务!
现如今官任中书令的正是王猛,而王猛由于近年来将长安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无不称颂,几乎每个长安百姓都知道王猛府邸建在何处,要找王猛,那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经过打听,这差官终于来到了王猛的府门前,现在王猛无论官职地位,在大秦已可算得上是屈指可数的前几人了,可直到现在,王猛府门前依然只有
两个身穿粗布麻衣的门子。
那差官要不是看到门额上书着王府两个字,都差点以为自己被人给骗了,走错了地方。
怀着试一试的心态,那差官牵马走上前去问道:“不知这里可是中书令王大人府上?”
一个门子道:“正是。你是何人?到此何干?”
那差官闻言一喜,道:“在下奉命前来送信,烦请代为通传一声。”
王猛执法严明在长安城可是出了名的,那门子也不敢为难那差官,说道:“你且在此稍后,待我进去通报一声。”
差官道:“有劳。”
门子转身疾步往屋内走去,正遇到李化,门子行礼道:“小的见过大老爷。”
行过礼后,那门子便要离去,李化叫住道:“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自从将他们招进府来,李化算是正管着他们,所以有时李化的话比王猛还要管用,现在李化发问,他当然不敢不答。
门子道:“回大老爷,府外来了以差官,说
是前来送信,小的特地进府通报。”
李化道:“既是差官,又在此时找上门来,定是有要事,还通报个什么,快带我去看看。”
那门子一听,心想也是,王猛在一两年前,忙着的时候,无论白天黑夜,总是忙个不停,凡是官差来见,从来就不需要通报,直接就由李化带着去见王猛了。
不过这两年来闲在了许多,王猛已很少会有在府里办公的时候了。
李化来到府门前,那差官见那门子跟着李化,而李化衣着也较那门子华丽不少,以为李化便是王猛,当即拜道:“小的拜见王大人。”
李化闻言,不禁一阵愕然,倒有些不知所措了,心想这人必定是未曾见过王猛,这一时认错,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