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头来。看到刘七巧,露出诧异的神色。
刘七巧带着风帽,此时,看出这个瘦瘦高高的男人,正是自己嫁的那个沈玉浓,只是,几天未见,他便瘦了许多,那件长袍还是那天晚上穿的那件,已经松垮垮地挂在他的身上。
“大少爷好,奴婢给大少爷请安了!”刘七巧走上前去,轻轻地福了一礼。
沈玉浓昨天夜里突然被从大牢里提出来,给安排到这个小屋子里,心里正犯着嘀咕,突然间,有个女人出现在这里,他倒是吓了一跳。
听刘七巧说话,隐隐有丝熟悉,待刘七巧伸手,摘掉了头上的风帽,露出她那巴掌大的一张小脸,沈玉浓才“呀!”的一声,看出了她来。
“怎么是你?”沈玉浓几天没有见过沈家的人了,现在,就算是见到这个小妾,也是高兴的,急忙地拉住了刘七巧的手。“家里可好,老夫人,夫人,她们都好,有没有上下打点,有没有要救我出去!”
刘七巧感觉他的手,赤热而有力道,她抖了下,不知道如何回他的话,沈玉浓此时虽然看着她,倒像是透过她,能看到沈家的那一大家子人一样,他目光殷殷,虽然下巴上已经露出一圈青色的胡茬,但样子还是大体没变的,只脸色憔悴些,这样近,看到他一双眼睛里,血丝泛起,刘七巧蓦地心疼了下,曾是那样俊俏的人,只几日就如换了个人一样,而且,刘七巧不敢再看他,而且,秋后就要问斩吧,可惜了,这样好的容貌,百里千里,也挑不出一个来。
沈玉浓看刘七巧看自己的眼神,心里有些不舒服,那眼神里,明显的怜惜之色,倒不应该是她应该有
的神色,他见刘七巧木木的,不由得有些心堵:“老夫人怎么说的,怎么不派个伶俐点儿的人过来!”
他松了抓着刘七巧的手,初见时的兴奋劲过去了,他满脸的不高兴,“你倒是说话啊,家里如何了,可有上下走动,少夫人呢?有没有去求岳丈,让他老人家去帮我说句话,可到底是为什么抓我?岳丈应该有办法,怎么说,也是一品尚书大人呢!”他在狭小的屋子里踱来踱去,嘴里絮絮地说着,被抓来有八天了,这八天,从开始时的震惊,到后来的疑惑,再到后来,他隐隐听到人牢人们说,自己触犯了天威,沈玉浓有些糊涂,自己不过是个商户,向来奉公守法,家里的祖业到他这里,虽然没有壮大,但也不至于衰败,怎么就突然被抓起来,还犯了官司。
说他私买私卖土地,逼死人命,这分明是陷害,沈玉浓不屑地想,我沈家家大业大,要什么有什么,家里良田千亩,哪里用得着逼死人命,还买什么土地。
“大少爷,您受苦了,这是老夫人让我带过来的
!”刘七巧说道。她看了一眼,这里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床,她把东西放到了桌面上。里面是换洗的衣物,她看着沈玉浓,脸上一热:“大少爷,要…不要我帮您更衣?”
沈玉浓回头,看到刘七巧,叹口气,他还没有这样的邋遢过,这衣服一直没有换,在大牢里时,被关在一起的囚犯吓得几天都没有合眼睡过一个好觉了。
刘七巧看一边有个水盆,就走过去,拿着毛巾浸水又拧了拧:“大少爷,我给您擦把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