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拾行囊,穿过大荒,回到了中原。
我找到那些人,试着说服他们趁着战乱时起事——其实我不太擅长说服别人,但值得庆幸的是我擅长杀人,所以这些人还是比较好说服的。
他们会问我到底是谁,我就按照密信上交代的,说我是大羌的使者,待吞并闰朝后,与尔等共分天下,然后我会拿出岐黄社的身份证明,这些人便深信不
疑了。
然后我就又回到了北羌,继续等待着消息。
在我来到北羌的第十年,我已经是岐黄社最厉害的人之一了。
我听说战争终于开始了。
半年后我也终于收到了那个让我等待了十年的消息。
那天我专门找了一把新刀——其实也不算新,从我住进皇宫那天起,我就把这把刀准备好了,只是一直没有用过。
我把刀磨快,在值守交接的时候进入了书殿。
如以往一样,站在皇帝身后。
皇帝低着头伏在案上批阅奏折,白花花的脖子就暴露在我的视野中。
我有些兴奋,握着刀柄的手都在颤抖。
这是皇帝,天底下最大的人,如今就要死在我的手里——杀了那么多人,我却从未尝过杀皇帝的滋味。
皇帝的脖子会不会要硬一些?皇帝的血会不会要甜一些?皇帝的命…又会不会要值钱一些?
“唰——”
人头飞起。
意兴阑珊。
我接住落下的人头,把它端端正正地摆在桌案上
。
死不瞑目的双眼中还残留着惊讶和恐惧,若不是头顶的帝冠,我差点认不出来这是皇帝的头颅。
擦干净刀上的血迹,把它插回鞘里,我有些索然无味。
刀刃割开皮肉的感觉与以往没什么两样,鲜血也是一样的腥臭。我很失望,也很迷茫,原来皇帝的命也与普通人一样不值钱,一刀就死。
遮掩行迹,我踏上了回闰朝的路。
岐黄社疯了一般地在找我,大多数都找不到我,而能找到我的都死在了我的刀下。
边关在打仗,戒严。我还没傻到要一个人突破防线杀出去。
于是我进入大荒后一路往东横插——我打算从闰朝的东北角,也是闰朝与瓦刺接壤的地方入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