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胜看得目瞪口呆,“居然这么多?”
司马歆看着这些书,“它们大多是先父在世时的收藏。他在薨逝前,将这些书留给了我。”
郑胜顿时明白了。
司马歆微笑道,“其实,还有一个途径,可以得到更多的书。你可知道天下藏书最多的地方是哪里?”
“太学。”郑胜回答得很痛快。但随后,他苦笑道,“太学确实有很多书,但它们属于皇帝陛下,似乎不允许借阅吧?”
“这件事,并不难…”
就在郑胜为收集古书苦苦努力时,新任的顺阳大农令郑清终于回到了数年未归的家乡南阳。
他并没有过家门而不入的想法,但也只是在匆匆拜见了父亲、和旧友亲人们小聚一番后,踏上了西行的路。
来去匆匆,但来和走也有所不同。这次上任他带走了自己的妻儿。
郑清坐在马车上,脸上满是舟车劳顿后的疲惫神色。但望着脸上满是心疼的妻子,和有些畏惧地看着他的儿子郑留,他微笑道:“把他送到世子那里去吧!听说那孩子很聪明。留儿去那边,对他没有坏处。”
洛阳北门,一个披头散发的大汉盘腿坐在马
车上,那副平日里精心打扮的美髯随意的散落在前襟上。
他挥舞着铁鞭,狠狠抽马,拼命加着速,仿佛是逃离魔口般,要再快些地逃离这座巍峨的城。
他怕遭人嘲笑。
直到再看不到那座城,停下马车后,他再回忆起一个多月前的情景,不由地悲从心来。
那时他掌握着那座城里绝大多数人的命运,说杀谁就夷其三族!说谁有功劳就封赏谁!
而现在呢,他脑子里满满的都是那诏书上的文字。
“东安王悖言不尊,心怀怨恨…故,废汝郡王之爵,徙带方。”
废爵、流放。
司马繇不服,他不满。那一晚,明明是他出力最多,可到头来,司马允、司马玮却得到了比他大得多的权位。
而他呢,尚书左仆射的官职看似是对他的补偿,但只过了不到半月时间,司马允就罢了他的官职。再半月,他的爵位也被削去,流放辽东…
“我恨啊…”
东宫里,太子司马遹正在写字。
一旁的小黄门正在低声向他汇报着,“司马繇被废,已经流徙平州带方。”
司马遹笔下一顿,他挥挥手,让小黄门退下。他心里乱作一团,连字也写不下去了。
司马繇刚立下大功,怎么转眼间,便被流放去了边夷之地?这个朝堂,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