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王五鱼正蹲在一个坏了的渔网上,望着又开始下雪的天空,他搓了搓冻得通红的双手,小声问面前的矮个青年:“我王五鱼虽然没读过书,但也知道皇帝的命令谁都不能违背。世子虽然本事大,但也没办法了吧?”
矮个青年年纪真不大,大约只有十七八岁的
样子,在他的左额靠近眉眼的地方有一道硕大、丑陋的疤痕,严重破坏了他的面庞美感。
听到王五鱼说这话,青年耐心的开始了第九遍解释:“世子的本事不是你们可以想象的。你不知道郑子纸吗?那可是皇帝陛下都赞赏的纸,就是世子造出来的。世子能和天子说上话,你们不想让世子离开,不去求世子,还想怎么办?”
郑胜如果听到这些话,肯定会被气乐,和皇帝说上话?你怎么不说我能上天!
不过,没什么见识的王五鱼被这些话忽悠住了,原来世子是能和皇帝说上话的啊!他随着年轻人的话继续往下说:“是啊,好不容易过的好了点。世子一走,又回去以前了。明天,我去!我带着大家一起去!”
“是啊,您明天带人过去。”青年嘴角露出微笑,再加一把火,“想世子如果离开了,王谦也要跟着走。可怜他才十一岁啊,就要离开你们了!”
王五鱼红着眼:“跟着世子学本事也好,总
不能他长大了,也捕一辈子鱼吧!”
矮个青年眼里异芒闪烁,和王五鱼告辞,冒着越下越大的雪花离开王家,他深深地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厌恶的回头看了眼,顺着丹水往下游走去。
来到一处隐蔽的水湾,一艘小船正藏在那里,他摸进去,四五个年轻人正聚在一个小火盆前取暖。看到他进来,纷纷起身叫道:“涓子哥!”
“情况怎么样了?”
“乌呼寨的曹三末答应了,他会带亲近的族人明天过来。”
“冯村的田叔虎也搞定了。”
“临丹聚也没问题。”
“田村、高密乡、谢庄都办妥了。”
“辛庄那边有点问题,粟八没劝动。”
“粟八?”涓子哥挑起眉头,那道疤也跟着耸动,“粟小粟的老爹?别管他了,少一个没什么大不了。快半个月了,我们终于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
“明天,”涓子哥眼里闪烁着不可名状的神色,“你们混在人群里面,把事情搞得越大越好!”
这一天从早上开始,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的飘洒着,直到第二天的早上,天色终于放晴。
从窗户往外看去,世界已是一派银装素裹的模样。郑胜打开房门,发现积雪积了竟有一尺之厚,郑胜大喊一句“出门看雪了!”
众人纷纷惊醒,然后惊喜声不断传来,紧接着大家开始忙碌的清理积雪。
火热朝天地忙碌时,一道白色的影子从天而降,郑胜原以为是竹上的积雪,可看着它准确地落在自己的肩头,还咕咕地叫着。
郑胜扭头去看,原来是那只派去寻找郑汶的信鸽回来了。郑胜取下信件,将它重新放飞。
“顺阳王司马畅,得封阴、酂、筑阳、顺阳诸县计万户。”
“阴县、酂县、筑阳县、顺阳县。”郑胜脑海里想象出这几县的位置,前三者,都在丹水的下游
,和汉水交汇的地方。涉都邑就隶属于阴县。而顺阳县,就在他家的东边。
最重要的是,郑老爹的封邑丹阴亭实际上是属于南乡县的地界,也就是说,顺阳王这位大王与他家并无冲突。毕竟顺阳郡有两万多户人口,司马畅的封邑只是一万户而已,他家这四百封户是另外万多户的一小部分。
郑胜笑了起来。
“世子,怎么了?”一个撸着袖子,满脸大汗,却长着一副满是书生味的少年挤过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