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姐夫,你早就该这样干了!”刘继业却唯恐热闹不大,在旁边抚掌叫绝,“如此一来,他们不仅会卖力做事,还在无形中,替我们背书,让别人不会起疑心!”
“正是这样。”李彤微微颔首,紧接着又向张维善低声商量,“守义,还有一件事儿,恐怕要为难你。”
“什么事儿?”张维善见其表情突然凝重起来,赶忙坐直身体,屏气凝神。
李彤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吩咐,“我希望你去跟朝长幸照说,近期就迎娶朝长光子,按照大明礼节,在长崎港内风光大办!”
“哈哈哈…!”舱内众人哄堂大笑,张维善则被羞得面红耳赤。正以为被好友耍了,准备佯装愤怒,却又看见李彤轻轻摆手,“守义,我并非拿你做耍。我的意思是,咱们可以用婚配之事,麻痹今道纯助和高野山弘等人,让他们摸不清楚,咱们究竟何时会离开。而斋藤孝之和他身后的那些主战派,则因为你和朝长光子的婚事在即,会认定咱们与主和派沆瀣一气
!”
“这…”有点跟不上好兄弟的思路,张维善皱着眉头沉吟。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主战派把咱们当成仇敌,小西行长的人,就会误认为咱们跟他们是一伙儿。待看到咱们将大明商贩捏成团的实力,即便不主动跟咱们亲近,也不会拒绝咱们的示好。到那时,咱们就有机会,与他们厮混到一起。趁机拿到和议的最终样本,甚至接触到小西行长本人!”李彤的解释快速响起,令他的眼神越来越亮,越来月亮。
“将军,卑职,卑职愿意去做死士!接近小西行长!”张重生眼睛里,也燃烧起了一团火焰,躬身下去,大声请缨。
“将军,请允许在下,在下,效一次死力!”朴七紧张得说话结结巴巴,所表达出来的意思,却无
比清晰。
利用商会行首身份,与小西行长的亲信发生接触,无疑比先前去壹岐岛行刺,或者海上拦截小西行长的座舰,靠谱得多。但前去窃取和约,或者行刺小西行长的人,肯定九死一生。所以,他们两个,必须主动请缨!因为他们曾经是朝鲜人,今后也还是!
“你们…”这一次,李彤没有直接否决,但是,也没有立刻答应。
论身手和应变能力,张重生和朴七,在大伙当中都排不上号。而前去偷取和约样本或者行刺小西行长的机会,恐怕只有一次,所以,他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将军!”知道李彤不相信自己的能力,朴七再度双膝跪倒,“您带着大伙儿,当年在沙场上,与小西行长的麾下多次争锋,说不定有人还记得您的模样
。而小人,却始终担当通译,从没冲在前头过,肯不会给别人留下什么深刻印象。所以,由小人去充任死士,最为妥当。自打做了大明的把总以来,小人一直想着,风风光光回老家炫耀一回,在昔日看不起小人,欺负小人那些家伙面前,扬眉吐气。小人一直没敢跟您提起过,这回,请给小人一个机会。倘若小人失手,名字必将传遍朝鲜,胜过衣锦还乡!”
“嘎嘎,嘎嘎,嘎嘎…”桅杆上,一群洁白的海鸟惊飞而起,沿着湛蓝的海面,向西,向西,再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