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七赶紧将这些话翻译过去,语调唯恐不够真诚。而今道纯助,高野山弘和朝长幸照三人听了,却不肯答应。再度鞠躬的鞠躬,跪拜的跪拜,同时在嘴巴里,将赔礼的话不要钱般往外倒。
李彤无奈,只好再度大声表态,误会已经揭开,
自己不会计较。也不会因此对长崎港留下坏印象。如是者三,今道纯助和高野山弘两人,才顶着一脑袋汗水站直了身体。而那朝长家老幸照,却又抬起脚,狠狠踹向自家儿子的肥屁股,“彼は張本人だ…”
“他说,朝长太郎是罪魁祸首,诬告张老板,死不足惜。”朴七的声音,紧跟着响起,不待半点感情。
“朝长家老且慢,不必跟孩子一般计较!”李彤眼疾手快,赶紧一把拉住朝长幸照的胳膊,大声劝慰。
心里虽然特别希望朝长家老幸照兑现承诺,这就将朝长太郎踢死。张维善却明白血浓于水,老贼只不过做个样子罢了,断然不会真的痛下杀手。所以也上前半步,拉住了此人的另外一只胳膊,大声劝阻,“朝
长前辈不必如此,太郎也是被人利用了。他跟我并无深仇大恨,应该不想置我于死地。但是,得提防有些人立功心切,恨不得将所有前来做生意的商人都当成细作杀掉,用人头铺好自己的上进台阶!”
前半句话,是顺水人情,反正无论有没有人阻拦,朝长幸照都不会真的杀死他自己的儿子。而后半句话,张维善就直接把遮羞布给掀开了。长崎港内,不光有今道纯助,高野山弘这样期望重建明日贸易航线的智者,也有一批人,在对大明和大明商人恨之入骨。
如此,长崎港对前来做生意的大明海商来说,就不是一个安全的所在。大伙赚到的钱再多,也得小心有命赚,没命花。所以,与其自己前来找死,不如转向他处。哪怕是上不得台面儿的私港,顶多也是货物
销得慢一些,利润薄一些而已,却不至于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