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说道。
“子丹所言极是,换言之,咱们今晚能够化险为夷,恐怕就是沾了长崎港内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的光。”张维善与他配合向来默契,立刻用力抚掌,“而咱们,不管对方是今道纯助那派,高野山弘那派,还是斋藤孝之那派,只管看他们是想与大明通商,还是急着重新跟大明交手。”
“的确!千派万派,归根到底就是两派,主战与主和!”李彤接过话头,大声总结,“主和派想通过重启海上贸易赚钱,让那些希望通过战争来夺取功名和财物的人,大为不满。朝长太郎不过是个二世祖,怎能说得动手握兵权的斋腾孝之出马,还偷偷动用了港内的战舰?想必咱们前一段时间跟当地人做生意,助涨了主和派的声威。所以,主战派就试图抓住朝长
太郎这个二世祖的诬告,把咱们当成细作干掉,顺便打击主和派的气焰!”
”嘶——”众人闻听,齐齐倒吸一口冷气。这才明白,今夜李彤和邓子龙两个坚持不准许倭人登船,是何等得英明。
如果当时让斋藤孝之遂了愿,哪怕大伙将公文藏得再好,甚至直接丢进海里毁掉,此人都会想方设法丢下其他“罪证”。到那时,大伙即便是真正的海商,也得变成大明或者朝鲜的细作。更何况,大伙的海商身份还是假冒的,细节处根本经不起认真推敲。
“这日本人,不愧占了一个倭字,肚子里头全是坏水儿!”带着一肚子后怕,崔永和低声唾骂。
“可不是么,倭者,矮小,猥琐,心怀叵测也。”有人立刻掉起了书包,将倭字的本意大声说出。
“从上到下,没一个好鸟!”
“今道纯助也是一样,如果不是指望咱们回去后,为他引来更多大明海船。他会对咱们如此友善?!”
“千金买马骨呗,在他眼里,咱们就是那条骨头架子!”
…
骂归骂,大伙骂过之后,却依旧得考虑今后的去留。按照李彤先前所表达的意思,肯定不会马上带着大伙儿离开。但大伙想继续像先前一样放开手脚刺探消息,也绝不可行。那斋藤孝之今夜之所以能轻松被另外一名倭将斥退,主要是因为他手里没有掌握任何真凭实据。如果他能发现大伙的真是身份,或者抓到大伙的实际把柄,下一次再来,恐怕就不会仅仅带着百余名足轻,十三艘战舰。有可能,长崎港内所有主战
派,会与他一起倾巢而出。
“从今天起,咱们要做两手准备。”发现众人骂声渐渐降低,目光又开始向自己集中,李彤双手向下压了压,朗声做出决定,“白天时该上岸还是上岸,但是必须三人以上结伴,并且天黑后必须立刻返回,不得在外边逗留。咱们再等十天左右,最多半个月,只要等到大明的使者抵达,弄清楚和议的最终内容,就立刻返航!”
“理应如此!”邓子龙想都不想,第一个表示支持,“光是丰臣秀吉的秀七条,很容易被视作漫天要价。咱们得弄清楚,沈惟敬究竟怎么向倭国还的钱?!只有把和约最后内容带回去,才能彻底揭开这个骗局,让此人死无葬身之地!”
“对,必须拿到最终的和约。否则,他背后那些人
肯定又要颠倒黑白!”张维善从来不会当众跟李彤唱反调,也果断大声表态。
“最好弄清楚,都是谁跟沈惟敬一伙。咱们将来好歹也能知己知彼!”刘继业心里一百二十个不情愿,却不想让自家姐夫难做。笑了笑,低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