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值得,非常不值得!在张树看来,自家少爷张维善根本没必要,跟顾某人打这种脂粉官司。自家跟许非烟无亲无故,昔日也没太多亲密交往,甚至连对方的手都没摸过一把,凭什么为了眼前这个青楼女子强行出头?!自家少爷前途远大,长相英俊,回到南京之后,多少妙龄女子会赶着倒贴,也真的不差这个许非烟!
“那我就去听听,他嘴里能放出什么狗屁来!”狠狠瞪了张树一眼,抢在许非烟没有再度放声嚎啕之前,张维善果断作出了决定,“许校书,你尽管放心。既然你已经到了我的船上,张某断没有再将你交出去的道理。除非,除非你自己改了主意,又想跟他和好如初!”
“不会,奴家不会!奴家宁可死,也不会再回头去高攀这个人渣!”原本已经陷入绝望的许非烟闻听,顿时脸上又涌现了一缕生机。咬着嘴唇,用力摇头。
“那就好,呃,噗!”张维善将信将疑,留下一个酒嗝,摇晃着走出船舱。
李彤怕他因为醉酒而遇到危险,给未婚妻刘颖使了个眼色之后,也快步跟了上去。兄弟俩配合默契,一边走,一边迅速用
眼神和言语,商量出了稳妥之策。
如果姓顾的肯说人话,哥俩就也不会一上来就横眉冷对。大不了花些金银,将许非烟从此人手里买下来了,然后送还给小春姐。如此,姓顾的既得到了实惠,也没丢面子。兄弟两个,在王重楼面前,也能有个交代。
谁料想,还没等哥俩将对策付诸实施,侧翼并行的官船上,已经传来了一串“真诚”的赔罪声:“对面可是李将军,张将军两个?在下礼部主事顾城,这厢向两位谢罪了。先前我家奴仆口出不逊,乃是在下平素疏于管教之过。在下不敢推脱,特地带着他来,像两位将军负荆请罪!”
“嗯?!”李彤和张维善两个,先前的准备完全落了空,顿时有些措手不及。双双转过身,皱着眉头看向对面。只见风雨已经停止,阳光万道。对面船上,有个风流倜傥的白面公子,正在朝着自己躬身行礼。而此人脚侧,则跪着一个管家打扮的仆人,非但于背上绑着两根粗大的荆条,面孔也肿得如同猪头一般。很显然,那个管家在被押过来之前,已经受到过一轮重责!
“蠢材!还赶紧不向两位将军谢罪?”礼部主事顾城甭看对李彤和张维善两人毕恭毕敬,对于跪在自己腿边上儿的管家
,则完全是另外一幅模样。发觉李彤和张维善没弄清自己的来意,立刻抬起脚,朝着此人的脊背猛踹。
“两位将军,两位将军恕罪。小的刚才不知道这是将军的官船,所以出言无状。主人已经责罚过了小的,小的罪有应得。还请两位将军不要误会我家主人!千错万错,都是小人的错!小人愿意接受两位将军任何惩处!”